他哼了一聲:“好,我權且信你這次。若是將來叫我查出來這事與你有關,就別怪我不顧念表兄妹之情。”
他走了出去,斜陽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
蘇晴的眼中恨意越發綿長,表哥,這輩子你都不要再想見到李葉秋了。
屋子裏極為暈暗,李葉秋睜開眼的時候,幾乎以為是在半夜。身上的床硬梆梆的,而且很冷,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什麼也沒有蓋。
怪不得覺得冷呢。
屋子裏隻在桌上點了一盞煤油燈。燈芯已燒得極短,火焰自然就大不起來。跟螢火蟲差不多的光亮勉強能照出四周的輪廓,李葉秋細細打量一圈之後才發現,自己可能是被關在了小黑屋,或是地窖裏。
這房間都個窗都沒有,隻有十步開外有扇小得隻能容 一人過的小門。現如今,那門亦是緊閉著的,李葉秋不去試都知道,那門定是從外頭反鎖上了的。
她還記得最後挨那一棍的痛楚,輕輕摸摸後腦勺,她心中已是了然。那些人故意弄丟了斌斌,但目標其實卻是她而已。
隻不知道斌斌現在如何了,有沒有回家。
想來阿楚現在正掘地三尺地尋她吧,她沒回去,那個家夥肯定都急瘋了。
她細細地將事情梳理了一番,最後也和趙蔚楚一樣,將背後之人定在了蘇表妹的身上。唉,趙蔚楚雖然挺聰明的,但是蘇表妹那麼會演戲,阿楚又對她存了愧疚,怕是沒有證據,他下不了決心去審蘇表妹的。
天哪,那她怎麼辦?
李葉秋不由有些急了。
正著急間,那扇小門發出了沉重的拖動聲,瞧著那般小的門,不想竟能發出這麼大的動靜,看來那門也不會是凡品。
小門轉進一個人,她的手裏拿著托盤,至於上麵放了什麼,李葉秋就看不清了,這屋裏實在太黑了。
模糊的人影 越走越近,露出一張充滿異域風情的五官。
李葉秋皺了皺眉:“九公主,是你。”
“嗬嗬,對啊,沒想到吧。”
“的確沒想到,我以為會是蘇姨娘。畢竟我死了,她還有機會博得相公的寵愛。而你,身為韃靼公主,怕是天下女人都死絕了,他也寧可斷袖。”
她故意把話說得極為刻薄,可沒想到阿爾蘭卻是半點也不惱。
她把托盤放到桌上:“吃吧,這是兩天的口糧,省著點,我可不想等我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餓死的你。”
阿爾蘭說完,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李葉秋很想和她多說一些,能套出這是哪兒也好啊。可阿爾蘭卻不給她這個機會,隻留下她和那托盤兩兩相對。
離得近了,也算是看得清楚些了,那是一瓦罐的水和幾個饅頭。她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身上竟沒什麼氣力,光是挪下床這個動作就費了她全身的大勁。
看來阿爾蘭還真是謹慎,將她關了不說,還給她下了軟筯散。
她摸了摸自己的內衣口袋,發現那瓶解毒丸還在,她便稍稍放下了心。她們沒把藥搜走,她就還有機會 。
不過藥丸子不多,不能隨便浪費了。估摸了一番自己暫時逃不出去後,她就消停地躺回了床上。
也不能算床,頂多算張榻,還是張不大且不甚舒服的榻。一床被子倒是不薄,看來阿爾蘭暫時還沒有凍死她的打算。
她盡量不去想外頭的事情,更不敢去想趙蔚楚和斌斌的臉。
雙胞胎倒是沒事,反正兩人連話都沒說,還不能明白娘沒了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