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滿懷心事地進宮,出宮的時候卻是一身輕鬆,隻要趙斐一死,如今這京裏還有誰能和他爭。就算父皇屬意那乳臭未幹的趙煜卓又怎樣?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他能不能安全下來還是兩說。
再說了,就算他真的活著從戰場上下來了。那嘉裕關離京城幾千裏,還愁找不到機會把他永遠留在路上嗎?
隻是他算盤雖然打得好,卻是不知有句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嘉翊三十二年十二月初六,嘉翊帝下朝時乘坐的禦攆忽然散開,已經六十三的嘉翊帝陡然摔倒,然後竟中了風。眼歪口斜,身子連動彈都不得。
宮中一片混亂,朝野一片驚呼。
十二月初八,端王以長子的身份坐在了金鑾殿的旁邊,以攝政王的身份開始處理朝政。太子已被圈禁,他自稱長子的確不為過。
朝中有人提出異議,皆被他以雷霆手段震壓,在殺死幾個反對他的大臣之後,朝堂徹底地安靜下來。
秦猛早被撤職,敬王爺在家人事不知,能和端王抗衡的最強力量不知不覺中沉寂。領頭人都不在,哪有人出來做這出頭鳥?雖然不滿端王,但他們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而權力稍落後一些的閣老台中四位閣老有三位支持端王,端王的位置一時之間根本無人能憾動。
他甚至將家搬進了乾清宮,而嘉翊帝則移架養心殿。說是為了方便,但是其目的為何昭然若揭,乾清宮那可是隻有皇帝才能住的地方。
沒有人會懷疑,一等嘉翊帝駕崩,趙斐這個攝政王就會成了下一任皇帝。
至於皇帝的禦攆為何會突然散開,嗬嗬,這時候還有誰會去深究呢?趙斐殺了一堆太監宮女,給出了一個禦攆年久失修的理由,這事便這麼過去了。
知情者心中一唏籲。皇上所用之物向來最是精細,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疏漏?
端王忽然掌權,那些跟著他混的人自然個個眉開眼笑,隻等著他登基之後一飛衝天。賀氏一族走路都抖了起來,賀蘭芳自然也不會低調。
雖然隻是個妾,奈何人家娘家牛啊,表哥居然混成了皇上。
以賀家的功勞來說,她要是求封個縣主什麼的也完全不是問題。隻可惜這一幕李葉秋暫時看不到。賀蘭芳覺得非常遺憾,更遺憾的是,如今趙煜斌不在家,不然想辦法把那小兔崽子弄死了,應該也能讓秦芍藥傷心一把。
事到如今,難道她還敢反抗不成?
太久不曾吃到李葉秋的虧,她已然忘記李葉秋擅長用毒這件事了。
趙蔚然自然也開心無比,和柳如依兩人吃了頓特別豐盛的晚餐:“娘你看吧,之前我說給端王送錢你還舍不得,如今怎麼樣?端王成了攝政王,離你兒子飛黃騰達的日子還會遠嗎?”
“對對對,我兒子最有先見之明了,嗬嗬,端王什麼時候會讓你襲爵啊?”
“肯定不能那麼快啊,皇上可還沒有架崩呢?他哪能立刻讓自己的部下封王拜相。再說了趙蔚楚是皇上親自訂的世子,如今他還在守韁衛土,這就奪了他的爵位給我也不合適嘛。”
柳如依一聽便急了:“那可怎麼好?雖然他如今不在京,可早晚要回來的不是嗎?咱們派出的人都三撥了,可至今還是音信全無,看來想取他的性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趙蔚然哈哈一笑:“娘,你瞎操什麼心啊?端王比咱們更怕他回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