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兒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我哥會同意我離開嗎?”
“讓你離開京城就是你哥的意思,不然你以為我會管你呆哪兒嗎?你是死是活與我有何幹係。”她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扔到桌上:“拿去,這是你哥寫給你的,看完就好好去收拾東西吧。”
天漸漸黑了下來,陳冬兒看著**上那個小小的包裹,心中很是悵然。
真的就這麼離開了麼?
茯苓對她不滿是對的,早不知在什麼時候,她就不願意對秦猛下手了。那個男人,如此偉岸卻又如許溫柔,對她亦是好的沒話說,她怎麼忍心殺了他呢?
所以計劃一拖再拖,最終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麵,茯苓惱她也是應該的。
可她心中卻是鬆了一大口氣。
殺他,自己不忍心;不殺卻又覺得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父母。現在這樣的情況,對她反而算是好事,因為她終於不用決擇了。
明天就要走了,要不要再去看他最後一眼呢?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無論如何也按不下去了,月上中天的時候,她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偷偷地摸上了墨韻堂的屋頂。
她在秦府的這些年,研究最透的地方便是墨韻堂。便是對她的冬青閣,也沒有對墨韻堂來得熟悉。
她小心地揭開書房上的瓦片,秦猛果然在裏頭的書案前坐著。
桌上的燈籠將這一小方桌子照得亮堂堂的,皇上這一病,身體便差了許多。安王和端王蠢蠢欲動,已打了好幾次機鋒,攪得朝堂上的事情越發亂了起來。眼看今年的恩科已快要揭榜,到時候,那些考上之人的安排怕是又有得鬧一場。
畢竟誰都想把自己人安排到那些好的位置上去。
秦猛捏捏眉心,琢磨著還得過多少年才能隱退於朝堂。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屋頂上有人。觀其內息,來人會武,但是武功卻並不高。他順手拿起桌上的硯台,向上一拋。
硯台破瓦而出,精準地擊中瓦上之人的麻穴。
陳冬兒渾身一軟,瞬間便將屋頂的瓦掀翻一片,整個人也順著屋簷滾了下去。
“來人啊,有刺客。”
這動靜自然驚動外頭巡邏的守衛,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整個墨韻堂便騷動起來。
待秦猛從房中出來的時候,陳冬兒已經被兩個侍衛抓住了。他看著身著黑衣的陳冬兒,竟微微笑了起來:“是你啊,我還以為你再不會回來了呢。”
陳冬兒默然,這樣的狀況,她實在不知自己該怎樣應對。
她還是太不小心了,像秦猛這樣的高手,又豈是那般好偷窺的呢?
秦猛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侍衛覺得陳冬兒功夫這般弱,他們威猛的大將軍對付她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所以很痛快地便退了出去。
秦猛並沒有去押她,隻是道:“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臥室。
這裏對陳冬兒來說並不陌生,甚至許多擺設還是由她親自添置的。但此刻站在這裏卻有些局促。秦猛問道:“這麼多天你居然還沒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