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門被推開,一個微垂著頭的黃衣女子走了進來。女子長的十分水靈,仿佛能掐出水來,青絲黛眉,俏鼻挺立,比眼睛還小的櫻唇粉嫩嫩的,自然上翹。皮膚光滑嫩白,一對大大的泛著水光的黑眼睛十分討巧。一身黃色紗衣,腰係綠帶,頭上垂吊著流蘇,看起來亭亭玉立。
此時她正托著一碗誘人的雞蛋羹推門而進,瞧見一身單薄裏衣的卿影正立在房中,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放下雞蛋羹,輕柔地扶著卿影坐到床上。卿影不動聲色,任由她扶著。
“殿下身體還虛弱著呢,怎麼能不穿鞋就隨意起身呢?萬一在著涼,娘娘可又要擔心了。”
“哼。”卿影下意識的冷哼一聲,紅唇無意識地動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強烈怨氣。“原來那女人還記得管我的死活呀。”
卿影黑黑的眼睛一閃,不留痕跡地糾結了一下眉,喉嚨輕輕動了一下,垂下眼簾努力平息著胸口裏的悶氣。
黃衣女子嗔怪地看了卿影一眼,俏鼻突然像小鬆鼠一樣可愛的聳動了一下。
血腥味……
幾乎同一時刻,卿影一個涼涼的眼神轉了過來,黃衣少女立刻斂下眉目,一邊嫻熟的整理著略有淩亂的床鋪,一邊繼續為她的貴妃娘娘說好話。小姚子的聲音輕柔流暢,說起話來順溜得不得了。其實說白了,綜合起來就一蜜蜂——嗡嗡嗡,結結實實地把卿影的耳朵茶毒了一回。
“話也不能呀,您可不知道呢。娘娘雖然那樣子,但其實娘娘她來殿下床邊傷心地哭過了好幾次呢。皇上皇子們也來看了,對殿下關心得不得了呢。再說了,虎毒還不食子呢,娘娘那也是為了殿下您好呀,更別說娘娘還沒有虎毒了。殿下您呀,應該放寬心,理解娘娘的一番苦心。正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都已經八年了,殿下早該釋懷了。心裏壓著一塊心病,多不好呀!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娘娘是真的希望殿下能成大器。就算是韜光養晦,隱忍待發,也該有個限度啊。都已經八年了……”
唉,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她不怕戲弄,嘲諷,畢竟有娘娘在,他們也不敢有太大動作。而有時挫折還是磨練一個人的利器,對她而言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是殿下,就不同了。殿下她,已經……受了太多磨難了。
“閉嘴!”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的耳朵呀——
一聲雷聲冷令,像一支冷箭瞬間穿透小姚子的心,凍得跟冰渣一樣。頭腦也一下子清醒了。
她到底在說什麼呀!殿下是主,她是奴,殿下的事用得著她一個婢女說三道四嗎?
今天的話多了。
小姚子馬上安靜了下來,本就泛著水光的黑色大眼更加水霧朦朧,看不出情緒。微抿著朱色紅唇,垂下眼簾,細心檢查著床鋪。
嗯,雪絲綢被已經疊好了,紫沐羅蘭床上沒有一絲皺褶,紫藤蘿羅帳也理好了,琴玉枕上沒有發絲。一切都ok了,小姚子也沒理由待在房裏了。小姚子識相地輕輕欠身,悄然後退,朦朧的眸子隻見水光瀲灩,看不出任何信息。小姚子柔著嗓子用堪比播音員的流利的普通話對卿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