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3 / 3)

模模糊糊醒來幾次,做了很多不間斷的夢。隻有一段特別清晰,夢到在雨中蒲玲不顧一起的往前跑。張楠在後麵追。來到一條河前,蒲玲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張楠也跟著跳下,這時張楠才發現河上麵漂的全是是小孩的屍體。張楠摟住蒲玲,一邊朝岸上遊去,一邊用手捂著蒲玲的眼睛,告訴蒲玲不要看。醒來後,張楠頭昏昏沉沉的,全身發冷。估計感冒了。倒了一杯水喝下,清醒了一點。

張楠打開QQ,每天早晨蒲玲都會發信息過來。今天靜悄悄的,張楠有種不祥的預感。蒲玲的QQ頭像不見了。她把張楠刪了!如果說,昨天是被尖刀刺痛心髒的痛,而今天連心都沒有了。一直以來,張楠以為是蒲玲依靠自己,依賴自己。原來是自己依賴蒲玲。在愛情中誰是放不開的那個,便是弱者。什麼哆啦a夢,全是假的。其實不是大雄依賴小叮當,而是小叮當依賴大雄。如果沒有大雄,小叮當的百寶箱還有什麼意義。張楠馬上給蒲玲打電話,得到的結果是,你撥打的電話以停機。看來蒲玲是真的要和自己斷絕關係了。張楠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錯,要承受這樣的傷害。在張楠的世界裏從此沒有了大雄,沒有了小叮當,沒有了自己……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最初的一個月,張楠要靠天天暴走,回來才能睡得著。後來每天加班,把每一天都排的滿滿的。工作也早已轉正。公司裏換了總監,采用了張楠最初對遊戲設計的提議。公司的業績不斷上升。張楠也提升了幾次職位。3年後的今天張楠已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公司中層。

在這幾年裏,也很多女生對張楠傾心,但是他都沒有接受。也許內心早已裹上了厚厚的紗布。這天張楠在街上看到一個機器貓的毛絨玩具。也許是觸動了內心最深的那根神經。他決定到曾經和蒲玲一起玩過的地方走走。

也許是天意,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他們相遇了。“蒲玲。”張楠先打了招呼。張楠叫的是蒲玲,而不是玲玲,也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好久不見。”蒲玲回應到。蒲玲還像以前一樣可愛,臉上總露著淡淡的笑。但是張楠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和成熟。“一起喝杯咖啡吧。”張楠提議。“好。”蒲玲答應了。

還是以前他們一起去的咖啡館,還是原來的老板,原來的服務員,這裏的一切仿佛都沒有變化。但是他們明白,自己的心裏早已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你和他還好嗎?”張楠問。為什麼問這個,張楠自己也不知道,她和誰在一起,自己不是早就不在乎了嗎。“誰?龍龍嗎?我和他沒有在一起。”蒲玲說。“哦。”張楠有些無語。想來那次是真的誤會玲玲了。

“你怎麼想到來這裏了?”蒲玲問。

張楠:“順路過來看看。”其實張楠很想說,是因為想你,回念我們曾經的日子,所以才來的,但是僅存的尊嚴讓他又一次撒謊。

“你最近過的好嗎?”張楠問。“挺好的。今年夏天恢複了單身。”蒲玲低著頭。“哦,男朋友是哪裏的,覺得不合適嗎?”

蒲玲:“不是,他是個日本人,在這裏留學,今年回去了。”張楠有點驚訝,蒲玲說話之間變的如此淡定,好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看來這些年蒲玲經曆了很多。一抬頭看到蒲玲手上的紋身,已經明白蒲玲輟學了。

這次談話結束蒲玲給張楠留了新的電話號碼,看來蒲玲已經原諒了張楠。

回來的路上,張楠在想,現在和蒲玲已經有聯係。為什麼還是不快樂呢。心裏的空缺何時能填起來。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同樣的事情,經曆時間以後完完全全是另一種狀態。物是人非這個詞,滲透了多少世間男女的留戀與絕別。

還是這個公園,還是大柳樹垂下,靜靜的河流。還是兩個人……“蒲玲,我們還會在一起嗎?”張楠試著問,其實這些年來,張楠一直沒有忘記。心裏從來沒有停止想念。蒲玲已經成為張楠內心一部分。永遠也無法割舍,藏在某個角落。不定那個時候就會從心裏蹦出來。與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的憂傷。

“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麼知道。”蒲玲莞爾一笑。蒲玲變了,張楠覺得,但是具體哪裏變了,張楠說不清楚。“其實這幾年我一刻都沒有忘記你,無時無刻的不在想你。昨天去我們一起玩的地方也是懷念我們曾經的美好,其實我每個周末都會去。”張楠一股腦的說出來,他不能在撒謊,也不要放過任何機會。因為這一生他因為沒有把自己的內心想法說出來,失去的太多太多。蒲玲眼睛濕潤了,原來張楠一直想著自己,如果當時自己能冷靜點和張楠解釋。或許退一步聽張楠對自己的道歉,結局也不會是這樣。青春啊青春你真是個殘酷的精靈。

“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我們回不到從前了。我不配再擁有你的愛。”蒲玲看著張楠的眼睛,像是絕望,又像是在期待什麼。其實張楠明白蒲玲想說的話安慰的說:“傻瓜,可以的,我們還是一樣。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我還是你的大雄,你永遠是我的小叮當。”蒲玲聽了心裏暖暖的。

“我們先不說這個好嗎,我很累,隻想靜靜的過一段時間。我不開心,一點都不!”蒲玲積攢的委屈一下發泄出來,爬在桌子上抽泣。張楠看著蒲玲心裏莫名的疼痛,推推蒲玲,遞給蒲玲一個手帕。吝惜的看著蒲玲模糊的眼睛。“我不好,我想要的太多,我虛榮,我自私,我是個壞女生,不值得任何人愛。”蒲玲一股腦的把這些話說給張楠。其實這些是蒲玲這幾年對自己的反省。蒲玲想要換一種生活方式,換一個人。好好的愛一個人,無關金錢,無關外表,無關虛弱,單純的,好好的去喜歡一個人。曾經的追求讓蒲玲收了很大的打擊。對愛情,對世界都失去了信心。還好有張楠這個純粹,因為她知道自己在張楠心裏永遠是單純可愛的女生。隻有在張楠心裏,才是真正的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展現自己。此時坐在張楠對麵。在蒲玲看來張楠更像是自己的心靈寄托。蒲玲和張楠說的這些更像是對自己內心的懺悔。

“玲玲別瞎想了哈,玲玲是世界上最好的女生,最善良最單純最最可愛。”張楠聽了蒲玲的話,慌忙安慰蒲玲,蒲玲高興了許多,眼睛變的那麼可愛。“我需要你這樣一個純粹,在你麵前才是真實的自己。很多時候,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蒲玲說。“你相信的那個,就是真實的自己。”張楠微笑著看著蒲玲。窗外的陽光照進來,灑在蒲玲身上。“真是一個美麗的上午。”張楠在心裏說。

“張楠,這些年你還是一個人嗎?”蒲玲問。“嗯,因為有一個人一直占據著我的心。”張楠摟過蒲玲輕輕的說。蒲玲幸福的閉上眼,猶如三年前。“以後我們在一起,我還要生兩個孩子。一塊逛街,一塊去旅遊,多威風。”蒲玲幸福的展望著未來。張楠聽著很熟悉,這不是曾經自己給蒲玲說的嗎。“嗯,一塊去海邊,堆沙堡,戲水。”張楠也幸福的幻想。蒲玲忽然打斷他:“不,我們要遲一點要孩子,額,,,要三年後,因為我們要好好的過三年二人世界。”張楠笑起來:“這麼快就改變主意啦,哈哈。好,聽玲玲的。”“那以後我們在哪裏住呢?”蒲玲問。“玲玲喜歡哪個城市,我們就在哪個城市。”張楠說。“大雄真好!”蒲玲開心的說。張楠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心突然顫了一下,他分不清是疼痛還是空的感覺。

“以前是大雄對我好,愛我。從今以後我要對大雄好,愛大雄。”蒲玲幸福的說著。“以後陪大雄逛街,給大雄買衣服,用我的錢哦。”蒲玲一臉的自豪。“隻有我才知道大雄穿什麼顏色衣服最好看,把大雄打扮的美美的。”

張楠突然心裏很痛,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應該幸福才對啊。你想要的一切都回來了,而且更愛你更疼你。“大雄不開心嗎?”蒲玲擔心的問。“沒有哈。”張楠說。

此後的時間裏,蒲玲好像比以前更黏人。一天好幾個電話。其實蒲玲害怕失去張楠。在愛情裏蒲玲受的傷不比張楠少。一年前蒲玲不顧家裏人朋友的反對,找了一個日本人做男朋友。其實蒲玲不知道自己是真愛這個人,還是一種虛弱,或者是叛逆在作怪。他不敢帶這個男朋友回家,爸媽一定會打斷她的腿。周圍的朋友漸漸疏遠她。曾經的朋友和蒲玲聊天也會嘲笑的說:“還和你那個小日本男朋友在一起啊。”蒲玲是個倔強的女生。甚至是為了故意賭氣,不惜付出自己的代價。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已經漸漸被淡忘了。

如果說這些外在的蒲玲還可以承受,男朋友的怪脾氣幾乎讓自己窒息。日本人的大男子主義,凡事一絲不苟細致的性格,讓平時大大咧咧的蒲玲備受折磨。但是這些蒲玲完全忍了下來,因為她沒有退路。蒲玲從以前凡事被寵的小公主,變成了現在家務活做的很細致的傭人。蒲玲有時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願不得別人。有時實在忍受不住這些壓力,想和這個所謂的男朋友說說的時候,也會發現是雞同鴨講,無法交流。想到這些,蒲玲不由得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笑命運這個壞蛋。但蒲玲是個專一的女生,如果她這個男朋友不離開蒲玲,蒲玲還是會一輩子在他身邊。但可笑的是,這個日本男朋友壓根沒有把蒲玲當一回事,或許隻是把她當做寂寞時候的玩伴,一個免費的鍾點工吧。在這個日本人畢業後,頭也不回的飛回了日本,留給蒲玲的是一個匆忙的背影。甚至連一個緩衝都沒有,蒲玲也許想到這樣的結局了,也許沒想到,誰知道呢,人本身就有兩個自己。一個相信自己的自己,一個不相信自己的自己。真實和虛幻也就一線之隔。蒲玲甚至連哭的理由都沒有,靈魂被抽空了一樣。在送男朋友上飛機的那天,蒲玲在機場等了兩天,她甚至在想,他回去沒人給他做飯,沒人給她打掃衛生,沒人逗他開心,他馬上就會從日本飛回來,抱著蒲玲說,我不能離開你,這輩子都不能。蒲玲想她要這裏等著,這樣他回來後就能第一次看見我,就不會著急了……

蒲玲醒來已經在醫院了,蒲玲在機場等了三天,後來暈倒在候機座位上,是被120送到醫院的。要不是發現的即時,後果不堪設想。母親守在蒲玲身邊在一旁抽泣。父親在醫院門口不停的抽煙。

“大雄,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對嗎?”蒲玲已經是第5次問張楠了。“會的哈,永遠在一起。”張楠總是這樣安慰。可是最近張楠越來越疏遠蒲玲。蒲玲越是依賴張楠。張楠內心深處就有種報複的快感,雖然張楠不並承認。

“大雄,你最近為什麼對我疏遠了呢?”蒲玲用公用電話終於打通了。張楠有點意外,隻好安慰說:“玲玲別瞎想了,最近工作比較忙。”“我不瞎想。”蒲玲暗自傷神的說。之前蒲玲一直以為張楠是上天派下來拯救自己的天使,現在的蒲玲六神無主,真的懷念小時候,相信上帝,相信愛情,有信仰的年齡。尊嚴是世界最肮髒的東西,為什麼我丟掉尊嚴丟掉自己,卻還是換不來愛情呢?蒲玲隱約明白了些什麼,再一次去找張楠。

蒲玲敲開張楠的門,一個女生開的門,手裏拿著抹布。“你找誰?”女生笑靨如花。張楠聽到敲門身也走出來。三人麵麵相對。“張楠,她是誰。”蒲玲眼睛快要把人殺死。張楠看看身邊的女生,對蒲玲說:“是我女朋友,有什麼事嗎?”蒲玲的心被狠狠紮了一下,其實越大的打擊,反倒讓自己平靜了。蒲玲的眼睛沒有不爭氣的流淚。她不能在這個女人麵前丟臉。至少不哭的話,還有平等對話的權利。“你出來一下,我想找你談談。”蒲玲故意裝出輕鬆的樣子。“我還有事改天吧。”張楠說。蒲玲倒吸一口氣,不至於一下奔潰。“不會耽誤你幾分鍾。”蒲玲努力的說出這個字。張楠看出蒲玲的堅持,跟著蒲玲出來。蒲玲一走出門口,淚珠一下湧出眼眶,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又大又沉。張楠忙用手帕給蒲玲擦,手帕很快濕透了。蒲玲倒抽著氣,低著頭。張楠又一次心疼了,摟過蒲玲,蒲玲把頭埋到張楠懷裏哭出聲來。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蒲玲一邊抽泣一邊說。張楠一邊輕輕捋蒲玲背,一邊控製自己的內心。張楠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心變的這麼硬,這還是自己嗎?也許早在三年前,張楠的內心已經被紗布包裹的失去了自己。也許那個曾經愛著小叮當的大雄,在失去小叮當的同時也魂飛魄散了。

張楠帶蒲玲到曾經到過的咖啡廳,這裏的燈光昏暗,音響裏放著蕭亞軒的類似愛情。空空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大雄,我想你,真的很想,害怕失去你。怕再也沒有像你這麼愛我的人。”蒲玲抓著張楠的手不肯鬆開。“你還年輕,依舊漂亮,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張楠不知道這麼安慰。“我知道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我配不上你。”蒲玲打斷張楠的話“身邊的朋友說我,被一個日本人上過,說我是一個髒女人。張楠的心好像傷口被撥開一樣,痛的簇簇流血。

“瞎想什麼呢,傻瓜,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別封建了。”張楠安慰到。

“你說去醫院裝一個人造處女膜,會不會和真的一樣。”蒲玲沒有理張楠的話眼神呆滯的說。張楠看著蒲玲,眼淚簇簇滴下。

蒲玲摸著張楠的眼睛說:“你哭了,是為我嗎?”

張楠推開蒲玲的說:“對不起,我得走了。”張楠起身離開。走出咖啡廳,蒲玲追出來。“大雄,再見。”張楠回頭看著淚眼模糊的蒲玲在心裏說:“小叮當,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