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見了福生的窘迫,心頭一轉,不自覺地眼神就瞥向了棗花。可是棗花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怔怔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到福生瞬間神色的變化。
姚甜甜暗自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為棗花找了蝶舞這樣的合作夥伴,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又或者,她那全副撲在福生身上的心思會不會因為有了自己的事業而有所改變?
哎,姚甜甜暗暗的歎息了一聲,感情的事最是讓人頭疼了,她自己理了近三十年還是一團亂麻,以失敗結局,別人的情路更不是她能控製的了的。
大壯心不在焉,福生又有些窘得亂了方寸,姚甜甜隻得輕咳一聲,對著祥子吩咐道,“蝶舞姐姐暫時沒有功夫做你們的衣裳,你們就先將就一下吧。你們幾個裏,就是祥子哥哥年紀最年長了,你就替他們兩個做回主,去挑兩件換洗的衣裳吧。”
姚甜甜這一開口,福生神色一鎮,他憶起了自己此時此刻的角色,他趕緊收攝了心神,趕緊掩飾的一轉身,避開姚甜甜和蝶舞的審視,對著祥子說道,“有勞祥子哥哥幫忙拿主意了。”
“來,大家同去,同去。”祥子了然的笑了笑,一手一個扯了大壯和輻生,在旁邊小夥計的指引下,向著大排的男裝成衣區走去。
說是挑揀,其實成衣式樣翻來覆去的就是那麼幾樣,這個時代流行的不外乎袍衫而低衣襟的繁瑣男裝式樣,他們要裝扮成富貴人家,要開門做生意,也隻得穿這樣的衣衫了。
式樣沒得挑,幾個人也就根據各自的身量每人挑了兩套衣裳。福生緩過了心神之後,又把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理了一遍,略想了想,從袖中掏出了一小塊銀子,輕輕的塞到了小夥計的手裏。
這個小夥計是蝶家嘴後的活計了,從他爺爺那輩就在蝶衣坊做夥計,一直做到了他這一輩。在蝶衣坊漸漸沒落的時候,別的夥計都陸續離開了,就是他還一直堅守著,他們一家已經和蝶衣坊融在了一起,蝶衣坊就是他的家了。
因此,這個中心耿耿的小夥計一直守在店裏,剛才蝶舞河姚甜甜之間的一番交鋒,他就在旁邊侯著來著,自然也看明白了自家老板拉攏這一夥人的心思,他擎著銀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訥諾著說,“這,這,……”
看著為難的小夥子,福生閑閑的說道,“雖說蝶老板大方,咱們東家也不能讓蝶老板虧本了,好生收起來吧。”
蝶舞偷眼瞅了瞅一臉讚許的姚甜甜,又看了看眼前這個鄉間少年裝扮的莫測少年,略微揣摩了一會兒,吩咐道,“小猴子,既然爺賞了,你就好好收著吧。還不去找好的包袱皮,替爺把衣裳都包起來。”
福生一抱拳,大聲地自報家門,“好說,好說,蝶老板客氣了。在下楊福生,是姚東家的掌櫃的,以後還請蝶老板多多關照。”
“姚家的掌櫃的,也就是我蝶衣坊的貴客,蝶舞有禮了,還請楊掌櫃多多關照才是。”蝶舞大眼睛眨了眨,也斂身回禮。
瞅著有些暗中較勁的福生和蝶舞,姚甜甜一撫額頭,還沒等多說什麼,一旁沒有看出啥門道的愣頭青大壯開口了,他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試探著問,“甜,不,姚東家,天色不早了,您看,……”
大壯愣頭愣腦的話提醒了福生,他收斂了亂七八糟的心思,衝著蝶舞點了點頭,然後對姚甜甜恭敬的說道,“東家,時候不早了,咱也該回了。”
“也好,”姚甜甜又恢複成笑吟吟的模樣了,看著盯著福生有著怔仲的蝶舞,帶著調侃意味,輕鬆的提醒道,“蝶舞姐姐,我們今日就先告辭了,別忘了咱們六天的約定哦。”
“姚東家請放心,蝶舞不會誤事的。”蝶舞趕緊收起了臉上的迷離,鄭重了神色,大聲又堅定地說道。
姚甜甜一行人辭別了蝶舞,從蝶衣坊出來,外麵的夕陽已經在冉冉的西落了,落日的餘暉給逐漸安靜下來的寧縣縣城披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
街道兩旁各色各樣的鋪子,有的還開著門迎客,有的已經在忙著打烊了。幾個人悠悠閑閑的一路看著,沿原路返回了客來如家客棧。
客來如家不愧是口碑極好的老店,本著一切為了客人著想的理念,做的就是細致周到,天還沒沒有完全黑下來呢,老店的門口就過起了氣死風燈。
見到了姚甜甜她們一行人回來,小夥計熱情地迎了迎了過來,他知道祥子隻是個辦事的,他衝著祥子熟撚的點了點頭,殷勤的問到,“您幾位回來了?灶上正生著火,今兒廚下準備下的菜式是小炒牛肉、雞蛋滾青菜、蘿卜燜燒羊棒骨、清炒土豆絲,還有幾樣開胃的小菜,若是幾位需要,飯菜很快就好,給您送到房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