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年7月華夏國帝都星空大廈
“仰望星空,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從何而來,又歸向何處?”
星空大廈頂部防護欄邊緣,西裝男子一手握著綠色的啤酒瓶,一手插在褲兜裏,就這麼憑空站在防護欄上,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向身旁的好友訴說著。不過他身旁沒有好友,隻有如深淵般的懸空。
然而,他麵前大概一米處,空氣像是在回應他的話一樣,一陣晃動,一個女人的半身像顯現出來,藍白相間的光影,以一種難以理解的頻率交替變動著,麵容卻是辨別不出,隻能依稀看出性別。
“你丫又抽什麼風,又跑到這種地方來,一不小心摔死了怎麼辦,”正常人類的音色,語氣中充滿了責備和關心,而並非冰冷的電子合成音。
“女人”低頭往下看,126層懸空的高度看下去,車來車往也就如螞蟻一般,更不用說行人了,就如牆上的黑點一樣,能夠看見,卻看不到什麼。而自己,就這麼懸空著。
“你想死,我還沒活夠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仿佛受到驚嚇一般,女人抬頭,對著男人叫到。那種語氣,讓人仿佛能透過模糊的麵容,看到她嗔怪的目光。
“嗬嗬……”男人輕笑一聲,仰頭把瓶中剩下的大概一半的酒一口喝光,看向“女人”,“都快一年了,你還沒習慣啊。”言語中充滿了揶揄,不過還是在“女人”嗔怪的“目光”下,轉身跳下了欄杆,“你別忘了,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從這掉下去的幾率,應該比走在路上被導彈擊中的幾率還低。”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仿佛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抬頭對又緊跟著飄到他麵前的女人說道,”不過我們這樣存在著,意義又是什麼呢,感受不到死亡,活著的感覺也就沒那麼真切了啊。“
女人仿佛受不了男人這種裝13似的深沉,閃了一下消失在原地,又出現在欄杆旁邊,背對著男人。“說的就跟你能永生似得,就算異類如你們,也還是會死的啊,”空氣中飄來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嘲弄,”隻不過是時間和概率的問題罷了。“
”時間更長,概率更低,“男人補充到,向著“女人”的背影緩步走去。女人的全身已經顯現出來,柔順及腰的長發,裁剪合適的連衣裙,一雙筆直的雙腿,交叉而立,8寸的高跟讓女人本就不矮的身形顯得更加高挑。
男子走到了“女人”斜後方,看著她靠著欄杆扶著下巴,有些失神,不禁伸手想要觸摸女人的肩膀,相觸時卻並沒有預想中的停頓,而是毫無阻力地穿透了表層“皮膚”,男人也一下清醒過來,趕緊收回,手背在背後,“可是這樣活著,就算比別人更長一點,又有什麼意義呢,生活的形式變了,可是還是沒有什麼本質的變化啊。更何況……”男人頓了頓,看了看“女人”,強行把後麵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女人”皺了皺那看不見的眉頭,並不是因為男人沒說出來的話,也不是因為男人話語中消極的情緒,而是因為男人剛剛觸碰自己“身體”的時候,那一股奇怪的感覺。作為一個電子意識,cpu完美地保存了自己生前的情緒和性格,不過對於這種全息投影的感官處理,還並不在現在的科學範疇之內,自己的存在,已經是是現在巔峰科學研究的成果了,這個“現在”,當然不是說現在的社會,而是男人那個群體的“現在”。而自己的全息投影的能夠有一些奇怪的感覺的事情,一個月前開始出現,最近越來越頻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