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空蕩的祠堂中傳來第三個聲音,讓燕棲和櫻寧嚇了一跳。兩人四處張望,卻沒發現任何形跡。
“誰在那,出來!”燕棲大喝。祠堂內隻有他自己的聲音來回回蕩。
突然無端地吹起一陣狂風,祠堂正中那副狐狸畫像被吹得“嘩嘩”作響,下麵的幾十塊靈牌也“格格”跳動。風勢越來越猛,吹得兩人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風勢才漸漸平息,待兩人再看時,祠堂正中的那副畫上已空無一物。
“你們兩個小娃娃是誰!”那個威嚴的聲音在空中再次響起。
燕棲抬頭,隻見一團白霧在空中翻騰,不一會兒,白霧便慢慢聚散成一隻狐狸的模樣,赫然與之前畫上的狐狸一模一樣,通體火紅的毛色,一雙眼睛金光四射,嘴露獠牙,四爪尖銳,比畫像中更加威勢猙獰。
這隻白霧凝成的狐狸猛然從空中俯身衝下,朝著兩人衝過來。兩人還沒來得及閃躲,那狐狸已從兩人身上穿身而過,一團霧氣從兩人身上散開。
那狐狸重又飛回半空,用鼻子深吸一口氣對櫻寧道:“你這小娃娃倒是跟我有一樣的氣息,也是幽月穀的吧?”
櫻寧盯著狐狸,遲疑地點點頭。
狐狸接著將頭轉向燕棲:“你的氣息倒是怪得很,明明散發著人肉的香味,卻又夾雜幾分妖氣,你到底是人是妖?”
“我,我自然是人!你又是誰!”
狐狸聽到燕棲的質問格格笑了起來:“算你這小娃娃運氣好,若是當年,就憑這不敬的口氣,我早一口把你吃掉了。”
這時櫻寧看到祠堂上已經空空如也的那副畫,忽然想起什麼,試探問道:“難道,難道你便是狐仙老祖?”
狐狸一下衝到櫻寧麵前,盯著她的眼睛道:“妖!我是狐妖老祖!我們是堂堂正正的妖,幹嘛往自己臉上貼金,非得沾個‘仙’名,當妖有什麼不好?!”
櫻寧趕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首道:“老祖教訓的是,老祖在上,孫輩乃白狐族長房櫻寧,請受孫輩一拜。他是燕棲,是我的朋友。”
狐狸不屑地搖搖頭:“真是不成器的孫輩,本事瞧不出多少,繁文縟節倒學得十足。”
櫻寧一聽,愣了愣,隨即大大方方站起身來,隨意拱了拱手道:“老祖說的是,咱們又不是人類,沐猴而冠實在可笑,孫輩受教了。”
狐狸見她這幅樣子,不以為忤,反倒露出幾分讚許之色。
燕棲悄悄問櫻寧:“它是你們幽月穀的老祖?那豈不是已經死了?”
沒等櫻寧回答,狐妖老祖先嚷道:“小娃娃盡說些廢話,若不是死了,我怎會困在這裏?那副肉體是不成了,要不是我修為高,就連這元神也早沒了。如今隻能被困在這小小祠堂中,倒真像是孤魂野鬼。”
狐妖老祖在空中盤旋一圈,俯衝到兩人麵前道:“說起來,你們這兩個小娃娃怎麼會找到這來,幽月穀裏那些老家夥都死絕了嗎,這麼多年也不知來供奉些血食,害的老夫在此忍饑挨餓!”
燕棲聽了心中暗笑,心想元神又怎會感到饑餓。
櫻寧恭謹答道:“老祖休怪,多年以前,幽月穀出現了一次大變故,族長戰歿,且未來得及告之後人祠堂所在。自那之後,我白狐族便苦苦尋找,奈何一無所獲。要不是今日我倆被追殺誤入此地,怕是還不得其所。今日孫輩回去後,定將這白狐祠堂所在之處告之大家,以後每年祭祀之日必親至拜問。”
“慢著,誰跟你說這是白狐祠堂?我既然是狐妖老祖,那自然是白狐、黑狐之祖,這裏擺放的牌位,倒有一半是黑狐族的老家夥,怎會變成白狐祠堂?”
櫻寧一愣,她自小幽月穀內便沒有黑狐族的身影,當長輩談起祠堂時,也是言必稱白狐祠堂,所以她下意識也便認為這祠堂供奉的乃是白狐的祖先,如今被這一問,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忽略的地方。她略一思忖,咬牙道:“老祖說的是,不過老祖元神被囿於此處,有所不知,五百年前,黑狐族為一己之私,背叛幽月穀,白狐黑狐為此發生了激烈的對戰,如今黑狐族應該所剩無幾,恐怕之後祭祖的任務隻能由我白狐族承擔了。”
狐妖老祖聽後一愣,惡狠狠地盯著櫻寧道:“黑狐主外,白狐主內,黑狐白狐本該互為倚仗,幽月穀才得安泰,兩族為何起了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