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除了傷心之外,更多的是一股難言的憤怒蒸騰著,許致言忍不住踢翻了路邊的垃圾桶,惹得路人遠遠的對著他指指點點。
“看他媽什麼看!”
許致言憤怒的一吼,停頓圍觀的人順勢鳥作獸散。
許致言腦袋空空如也,隻有情緒難以控製。
順著路沿子往前溜達著。
得十點多了,天黑黑的,跳廣場舞的大媽都回家了,路上溜達的行人也漸行漸少。
許致言像是沒有目的的盲牛,惶惶然不知道往哪裏走。
六月的夏夜,吹著的風並不寒冷,許致言還是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在一抬頭,就到了夏安年家樓下。
許致言坐在正對著夏安年我是窗戶的躺椅上,雙手環抱著肩膀,呆愣愣的向上看著。
心裏空空的。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樣的結果。
父母一起這麼長時間,雖然沒有像有些家庭那樣親密膩歪的樣子,但也有商有量,很少急赤白臉。
他原本覺得隻是兩個人的工作比較忙罷了,所以才不能常常同時看到兩個人。
現在呢?
他媽竟然說他爸在外麵的老婆已經懷孕要生孩子了,他們兩個已經早就商量好離婚了。
說是為了他好,所有的一切都他媽是個假象。
沒有什麼是真的,沒有一點兒是真的,什麼也不是。
許致言難以控製的雙手狠厲的錘了下躺椅,拳尾傳來的疼痛反而讓他好受些,心裏的難受仿佛完全被身體上的難受取代了。
他想見夏安年,隻想見夏安年。
許致言看了眼已經黑了的窗戶,拿出手機,大拇指放在撥號鍵上遲遲按不下去。
夏安年已經睡了吧,這兩天雖然沒有體力上的勞動,但是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最耗人精氣神兒,他一定累了,現在正安靜的側躺在他臥室鋪著靛藍色床單的小床.上。
但是,想見他,還是想見他,想要立刻見到他。
許致言把腦袋埋進掌心裏,腦袋無比沉重。
跟許致言通完電話,夏安年仍是不放心。
他還從沒聽過許致言那樣的語氣,仿佛心裏壓著難以搬開的大石頭。
夏安年正輾轉反側,手機鈴聲就在黑夜裏突兀的想起來。
夏安年一看號碼,迫不及待的接通,“喂,許致言?”
“安年啊,是我,林阿姨。”
“哦,阿姨,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夏安年不知道林婉婷這麼晚給他打電話是什麼意思,卻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情,心裏不由一揪。
“我,和致言他爸爸離婚了,剛跟他說,他……他一時接受不了摔門走了,我懷疑他去你那裏了,你幫阿姨看看啊。”
夏安年乍一聽,愣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您……您,您等下,我看看。”
夏安年來不及打開燈就從窗口看下去,隻見昏暗路燈下的躺椅上,一個身影蜷縮在上麵,指尖醒目的一點猩紅。
燈光太暗,角度也不對,看不清那個人的麵貌,夏安年卻直覺那個人就是許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