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加油!”
帶隊老師顯然已經有了經驗,不會說一些安慰的話反而讓參考的同學更緊張,隻是含著慈愛的笑容看著這些即將登上第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的雛鳥們。
不知為何,夏安年這一刻突然有了再過不了幾個月就要離開這所生活了近三年的學校的悲傷感,呼吸了兩下控製住脫韁的情緒,難得勇敢的主動對老師說了謝謝,才一步一步走去考場。
對於現在城市裏的孩子來說,學一門甚至是幾門藝術已經是很普遍的事情,不管是陶冶情操還是為孩子尋找另一個出路,家長都很願意做這樣的事情。
參加藝考的學生很多,比每年都會有大量媒體報道的電影學院的考試也不狂多讓。
夏安年走在人群中,穿著整齊的校服,在一眾學藝術的張揚少年裏,顯得分外的幹淨。
以致於進入考場時,老師驟然見到這樣一個沒有染著彩色頭發,沒有耳洞,沒有亂七八糟的配飾的幹淨少年,看他正抽條的單薄身體和仍顯得稚嫩的眉眼,不由也頷首帶了淡淡的笑。
夏安年受寵若驚,忙不迭的也彎腰問了聲老師好,門口的老師笑意更深。
這次的考試有基礎知識,有人像,色彩和創作,夏安年色彩稍弱,其他的都不錯,尤其是創作,老師說已經拿得出手了。
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不知道為什麼,夏安年竟然出奇的沒有想象中那樣緊張,連那兩次月考也不如。
周圍坐著的都是陌生人,有人看起來很凶,有人看起來很藝術,有人看起來很有思想,也有人看起來……很病態。
夏安年覺得,即使在這些同樣修習繪畫的人裏,他依然顯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個突然闖入的外來者,他甚至感受到了或許是不善,或許是不屑的眼神。
但他心裏卻是極寧靜的,他記得許致言曾對他說過,他的這雙手很適合畫畫,夏安年自己也這樣認為,他喜歡畫畫,他想畫畫。
沒有什麼磕絆的答完基礎知識題,那些畫家的名字和著作,生平和流派,他已經背的像語文的文言文一樣熟練,用許致言的話說就是信手捏來。
藝考的作畫是限時的,內容到並沒有很特別或者說離奇,夏安年怕自己會超時完不成,這樣一來,即使完成的再好,分數也說不定。
周圍的人已經紛紛落筆,碳芯兒和素描紙摩擦的沙沙聲毫無遺漏的闖進夏安年的耳朵。
他閉了閉眼,深呼一口氣,看了眼手上的時間,才謹慎的落筆。
時間漸漸過去,畫紙上的內容越來越豐滿,夏安年也逐漸沉浸在自己的畫裏,像曾經無數次在數學課上物理課上那樣。
手裏的畫筆仿佛真的就這樣觸摸到了神的色彩。
最後一幅的時候,夏安年不見焦灼,越發淡定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