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個朋友。
然而,他們成為朋友的原因,也不全是因為他這個人。
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遭遇和經曆,受到同樣的不公平的待遇。
由此,他們才像兩隻想要相聚著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獸一樣,成為冷漠集體裏,彼此的支持和依靠。
即使這個人不是他,不是夏安年,而是有著不同樣貌不同名字的另一個人,他們依然會成為相互依持的好朋友,毫無疑問。
所以,當許致言這樣一個獨特的個例出現的時候,他不可控製的錯亂了。
許致言是跟他天上地下,完全不同的一個存在。
夏安年一下一下撫摸著原木色桌子上千奇百怪的紋路,漸漸有些出神。
那個少年從小學起,就是領導者的角色,班裏的同學和老師,都喜愛他,信任他。
無論在哪裏,他都是站在舞台中央,那個吸引所有人目光和注意力的人。
不論男生和女生,大家都喜歡和他做朋友。
而這樣一個人,卻毫無預兆的,突然再次出現在他的生命裏,帶著一種不斷靠近的姿態。
少年頑皮的帶著其他同學一起欺負他,嘲笑他的畫麵他永遠記憶猶新。
但同樣,少年不可一世的爽朗笑容,認真講題的時候深邃的黑色眸子,和那個將他撲到從而免於車禍的寬厚肩膀,他也深深的印烙在腦海裏。
那是一個空白的地帶,從未有人涉足過,由此更加記憶深刻。
也因此,麵對許致言的時候,他更加的無措,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從來沒有一個人,以如此一個霸道的形象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十年後,又突如其來的再次以不可拒絕的姿態闖入他的生活軌跡。
許致言的出現,讓他措手不及。
在張嵐約夏安年出來之前,他就不止一次的思索著兩人之間似近非近,似遠非遠的關係。
每一次,他都以迷茫和猶豫不決告終。
張嵐的這次邀約,也是促使他作出決定,理清思路的一個契機不是嗎?
夏安年有些自暴自棄的想。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近些時日以來,與許致言相關的事情時時困擾著他,有時候,就連畫畫都會走神。
像剛才那隻被他的手掌弄得團團轉的螞蟻一樣。
不如就順著張嵐的說法,離許致言遠一點。
畢竟,許致言對於他來說,看起來也沒有那麼重要,那麼難以割舍。
他不像食物,更不像空氣和水,不是不可獲取的存在。
而看樣子,張嵐是那麼需要許致言,以至於她不惜不顧甜美校花的形象來對自己威逼利誘,隻是為了那個少年。
離得遠遠的,他最擅長的就是逃避和沉默拒絕不是嗎?夏安年自嘲的玩了玩唇角。
然而不知為何,已經下了決定的,但他的心情卻沒有想象的那樣輕鬆。
心裏麵好像壓著一塊隱形的巨石,沉甸甸又空落落,而他拒絕再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