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鑄劍(1 / 2)

汗水,如同雨水般灑落,莫十八那雙靈巧而有力的大手將風箱拉的越來越快。爐中的火苗呼呼著響,很快便冒出純青色的焰頭。堅持,莫十八保持這高速推拉的動作,一刻鍾、兩刻鍾、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直到日影西斜,華燈初上。他終於耗盡氣力,癱坐在地上,火爐裏那塊萬古不變的頑鐵居然連顏色都沒有一絲的改變。

為了煉化這塊頑鐵,莫十八己經嚐試了十多種方法。一次又一次失敗更加堅定了莫十八對這塊精鐵信心,用它絕對可以鑄造出一把曠古絕今的好劍來。看著地上坩土做成的彎彎曲的寶劍模型,莫十八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常規的熔煉方式對這塊頑鐵沒用,甚至傳說中的一些不可思議的辦法也不能奏效,那又該怎麼辦呢?祖先們曾經投身火爐以身祭劍,難道自己也要這麼做嗎?如果真那樣的話,誰又來完成後續的工作呢?

恢複了少許體力的莫十八來到鎮上的小飯店,他叫了整隻的青燉老雞,那並不是他喜歡的菜肴。他強迫自己吃下去,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巨大的體力消耗之後,他必須補充足夠的營養。

沒有月亮,夜空裏,星星密得像簸箕裏的豆子一般。走了十來裏的山路,莫十八手上的火把熄滅了。前方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不說看路,連方向都很難辨別的清楚。突然,一顆流星落下,那流星近在咫尺,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巨大的呼嘯聲幾乎震聾了莫十八的耳朵。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響伴隨著猛烈的氣浪撲麵而來,莫十八像斷線的風箏一般瞬間倒飛出十來丈遠。他獨居深山的小屋被砸得四分五裂,強烈的光線刺痛了他的眼睛。莫十八翻滾著摔下屋後的草坡,暈死了過去。

朝陽越過山頭,露出紅彤彤的臉蛋,幾點露珠從樹葉上滑落下來“叭”“叭“兩聲翠響,滴落在莫十八的臉上。他眨動幾下眼皮,醒了過來。全身的衣褲破成碎片,微微一動便傳來撕心裂肺的痛疼。他慢慢坐起來檢查自己前半身,那都已經泛紅滲血,沒有一塊正常的肌膚。

山中的小屋早已經不複存在,原來小屋子的地方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坑中心最低處一團紅得發白,白得發亮的熔液正散發著高溫,四周的泥土早已被烤得焦黑。原來,從天而降的隕星在空中巨烈的燃燒後,剩下了臉盆大小的精華。這精華化作火球,無巧不巧剛好衝開莫十八的房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他久煉不化的頑鐵之上。在火球的高溫與衝擊之力的高壓之下,萬古長存的頑鐵熔化了,天精地華滲透交融,又一次巨烈地燃燒了起來。經過一夜的燃燒。再次的去蕪存菁,僅剩下了海碗大小的一團亮得發白的高溫熔液。莫十八一個趔趄險些滾入坑中,原來腳下踩到了坩土做的鑄劍模具。他一陣狂喜,再也顧不上周身的疼痛,顧不上感歎天地造物的奇妙,找來種菜的鋤頭飛快地朝坑中挖下去。他將模具裝在下方,挖開周圍的焦土,將這代表天地精華的熔液引入其中。終於,夢寐以求的寶劍成形了。

他緊張、他興奮、他狂喜、他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一切,眼中隻有那模具中的寶劍。高溫下,他頭發,胡須卷曲起來。豆大的汗珠滲出皮膚,片刻後又蒸發在空氣中。他又暈過去了,倒在他日思夜想的寶劍旁邊。

一片濃黑的烏雲遮住清晨的陽光,天昏地暗裏,坑中的寶劍仍然煥發出耀眼的光芒。閃電的強光照亮天地之間,與寶劍的光芒交相輝映。隆隆的雷鳴在山間的天空炸響,天地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雨水瓢潑桶倒一般從空中灑落下來。密密麻麻的雨點打在劍身上發出“哧哧”的響聲,坑底彌漫起一片蒙蒙的白霧。很快,坑底聚起一灘積水。不斷地燒沸四周的積水之後,寶劍的顏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在昏暗的天色中泛著青光。劍體終於被積水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