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許久,伍夢寒冷不丁問出一句,“陳老爺尊姓大名?”
陳老爺忙道:“恕罪恕罪,忘了知會伍公子,小老頭姓陳單名一個朝字,與貴莊的莊主伍碏霄雖然沒有什麼交際,但甚是敬重他的為人,所以聽聞伍公子來到這個城上,特意請來喝杯薄酒,一來替伍公子接風洗塵,二來悼念貴兩位莊主的在天之靈。”
聽了這話,伍夢寒算是明白了,這陳朝也算得上是個聰明人,沒有直接開口索要玄器,而是先套個近乎,然後從伍家莊入手,順勢再討要玄器。其實伍夢寒也知道,此時的玄器想要拿出這個城府不會那麼簡單,而且出了這個城府以後的高手也會越來越多,此時幹脆做個順水人情,寄存在陳朝這裏,自己剛好再休息幾天。
那陳朝引伍夢寒進了內室,剛坐定,陳朝便吩咐下人喚來幾個歌姬陪酒。不多時,桌上酒濃話足,陳朝便問道:“聽聞伍家莊劍術是為獨步天下,藏劍秘技更是一絕,為何伍公子還手持自己的配劍?”
伍夢寒聽得陳朝要進入主題,順勢說道:“陳老爺有所不知,這並不是我的配劍。此劍名為玄器,是我們東勝神洲一位名叫東方穀的配劍。本來聽說早就落到了赤土中原,沒想到卻又回到了這東勝神洲來。”
“東方穀?老朽也聽過幾位高手的大名,像九劍峰十三劍西門缺,伍家莊莊主伍碏霄,青鶻城的城主黎元,邙山的頭目慕容劍宇,孤月城的城主丁晏,這些個都是好手,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東方穀這個名號。”
伍夢寒說道:“這東方穀並不是什麼高手,但他的名聲在巨人城一帶甚是響亮。那巨人族生性狠毒,殘害百姓,又不通人語,所以那東方穀的名頭並沒有傳出來。但是他的一柄玄器當真了得,當年那巨人族襲擊伍家莊,東方穀獨自一人站在牆頭,玄器剛一出鞘,巨人便嚇得不敢攻擊。雖然當年我還小,但依稀還記得此人。”
陳朝似是大悟,說道:“這麼說來,那東方穀倒算是伍公子你的恩人,前些日子聽說城裏有人為了一柄劍鬥毆,還燒了茶館,想來就是伍公子了吧?如此又是為何?”
“說來慚愧,我本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奈何家園被巨人踐踏,遇到東方前輩心中萬分感謝,無奈我苦言無果,那東方前輩就是不願意出手相助。但家族被毀,這樣的大仇陳老爺且說能不能放下?”聽到伍夢寒問話,陳朝本就心不在焉,隻想著怎麼奪下玄器,當下隻是附和著搖了搖頭,又聽見伍夢寒說道:“家族大仇,不得不報,所以我舍棄了仁義,奪下了這寶貝玄器。本想一心前往迷火林,卻又聽聞家姐伍夢蝶要與青鶻城少城主重黎結親,當下也隻得將仇恨放下,前往青鶻城恭賀家姐,等到日子過了之後再往迷火林去。”
伍夢寒說完,陳朝舉起酒杯,說道:“伍公子這才是大仁大義,老夫先幹為敬。”說完喝盡酒水,卻又哀歎一聲。
伍夢寒借勢問陳朝道:“陳老爺有何心事?為何無故歎氣?”
“不瞞老弟,老哥哥我確實是有心事,我本有一個兒子……”一時語塞,陳朝已經是泣不成聲。
看這模樣,伍夢寒忙問道:“老哥哥有什麼心事隻管說來聽聽,若是老弟能幫忙的,便絕不會含糊。”
“我其實並不是本地人氏,早在二十幾年前,我本也住在伍家莊附近,務田作農,自在的很,有幸也見過伍碏霄莊主。可是巨人攻擊伍家莊時,雖被莊主與東方穀前輩退去,卻擄走我尚且三歲的兒子和七十老母,若不是我下田未歸,怕也遭了毒手。待我回到家中,隻剩下一片廢墟和巨人踩踏的足印。我自那時起便對天起誓,若不鏟滅巨人城,叫我陳朝不得好死。”說話間,那陳朝滿眼老淚,甚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