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你以前的恩人都能殺,還有什麼人不敢殺?你那蓮弟就算真心喜歡過你,也被你嚇怕了。誰知道你會不會有天移情別戀再把他殺了,他疏遠你完全合情合理。”我真懶得跟她討論這些人生的大道理,但是這個氣不順了怎麼憋都憋不住。我已經被關在這小破屋有一個多月了,除了她偶爾主動問我要不要去茅廁換換空氣或是洗澡換衣服什麼的,我就一直癱在這個床上,人都要發黴了,那怨氣遠比她大的多。
她停頓了片刻,皺眉望天,好象在認真的思索,然後問道:“蓮弟真的是因為怕我才不愛我嗎?”
我緩慢的轉身麵朝床裏,說道:“我怎麼知道,你幹嗎不去與他當麵問個明白,成天琢磨這些事有意思嗎?還不如趁早改改脾氣換個相公。”
東方不敗歎了口氣,說道:“我非男非女,於世人眼中就是個怪物,除了蓮弟,還有誰願意接近我,將我當作一個真正的女人一樣愛我?”
“拜托,你真是少見多怪。世上的人多了,你才見了幾個?像你蓮弟這樣男女通吃的大有人在,不信你去皇宮看看,那裏麵各種各樣的亂事一抓一大把。”我在西夏皇宮就聽說了好多,那混亂程度哪能用普通的一兩個字形容,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東方不敗驚奇道:“你說真的嗎?真的還有人願意接納我嗎?”
“是啊是啊,隻要你正常點不再想點子折磨人不再動不動殺人,我保證絕對有人願意要你。”誰要你我管不著,你先把我放了再說。
“不殺人?那人要害我,我也就讓他們害嗎?”她繼續疑惑,我不耐煩道:“你不去害別人,別人就燒高香了,還有誰有那膽子來害你?”
她幽幽道:“有些人做夢都要取我的頭,以前結下的深仇大恨,豈能說消散就消散?”聲音低沉了下來,帶著一抹疲倦的蒼涼,如感慨世事一般。
“大姐,你也想太多了,沒聽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隻要把你那臉好好洗幹淨,穿點素淨的衣服,改個名字,絕對沒人再認得你就是東方不敗。”就她那一臉寸把厚的脂粉,跟唱戲的似的,卸了裝誰認得她是誰?
東方不敗沒有說話,站起身慢慢晃悠到梳妝台前,開始對著鏡子發呆。我隻偏著頭看了一眼就又扭過身子繼續培養睡眠情緒,整天躺著除了睡覺還能幹些什麼?這一個月我肯定是肥了十來斤了吧,唉,那根針八成已經鏽進骨頭縫裏了。
一覺醒來,感覺屋裏光亮了許多,本來滿屋的花紅柳綠全都不見了,門窗大開,於花海當中站著一個身著淡粉長裙的人,正忙著晾曬那些大紅大綠的窗簾被套。風拂楊柳,百花齊點,但見滿目紅紅翠翠繽紛舞動,令人眼花繚亂。她於此時回過頭,卸掉濃妝的麵孔清秀而溫和,發絲沒有了頭油的束縛,於風中自由的飄搖,好象整個人隨時會化作一陣淡漠的雲霧隨風散去。
“謝謝你。”她開心而羞澀的掩口而笑,輕輕說道:“我這樣,是比以前好看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