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很快又出現在秦佳音麵前。秦佳音才剛剛在客棧看過郎中敷藥歇下，他已站在榻前。
“小姐下回最好先提個醒，免得屬下一時措手不及。”他委委屈屈地說著，一點沒有二十六歲大男人的樣子。
秦佳音看得好笑，隻得把“去梁州就是提醒”的話壓了下去，免得過於打擊他。
“你不也沒提醒麼，虎山的事一下提前到了這裏。”她故意反駁道。
將臣立刻更委屈了：“哪裏是屬下想提前，是那昭王自己引來的仇人，一夥人設下埋伏想在那裏劫殺瑾王，偏巧小姐與他同行，屬下隻好順手解決了他們，免得擾了小姐行程和計劃。可當時他們已惹出動靜，屬下們隻能見機行事。”
難怪呢，秦佳音了然。這種皇子王爺類別的人物，天生都有無數敵人，和他同行實在是件高風險的事，還好她考慮周到，否則少不得一番折騰。
“嗯，那暫且不責罰你們了。上次讓你打聽的人，如何了？”
“已拿到了。”將臣本還想說說秦佳音不肯回去的事，見主子岔開話題，隻好先將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去。
“衛卿桓，武林第一世家的三子，自小聰慧，除琴棋書畫外，一身劍術驚絕天下，十五歲入江湖至今，未有敗績。江湖傳聞，他除卻家傳武功，更是江湖第一高手玉羅老人的入室弟子。”
秦佳音默默看了下來，這樣的身份果然是可以同皇家弟子有交往的。但為什麼會覺得他眼熟呢，她細細想過，沒在渠州見過他，難道是京城？可京城裏她幾乎不出門，那後街小市場，買菜買肉的地方，不可能遇到貴公子之流。
將臣見她沉思，猶豫了下，又拿出張紙條遞去。秦佳音橫他一眼，居然還藏著掖著。
“晨月夫人，武林第一美女，二十二年前嫁於武林第一世家家主衛傲風，生子三人……，曾拒無數世家子弟……傳今麗妃最似晨月夫人……”
長長一段都是對於衛卿桓母親的描述，尤其那句關於麗妃的，直點當今皇上對晨月夫人的感情。難怪衛卿桓與世家勳貴弟子們如此熟悉，也許同皇帝也關係不錯。
秦佳音正要說話，卻聽走廊裏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刻收聲，將臣一縱躍到屋頂，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整個人平平穩穩地貼在上麵。
秦佳音收好紙條，屋外錦華央已敲門：“秦小姐歇息了嗎？”
紫澄看秦佳音搖頭，便輕輕將門開了一隙，小聲地說：“見過王爺，小姐喝了藥已歇下，王爺可要進來坐坐？”
就聽錦華央“哦”了一聲，似是猶豫了下，最後道：“不了，你們今晚多看護著些，小姐若有什麼不適立刻來隔壁回報，不必顧忌。”
紫澄立刻應諾。
門“吱呀”一聲合上，又等了兩息，腳步走遠，將臣才翻身下地。
“按你所說的這些，我覺得衛卿桓眼熟，是因為我在京城見過他，可我記得沒有。雖說不能算過目不忘，但長得如此這般的樣貌，若是見過就不大可能記不得。”秦佳音將她的疑慮說了出來，總覺得哪裏不對。細細回想，她在京城見過的“大人物”不過那晚在後院除去她大哥外的那三人。難道是？對了，那個膚色微黑的青年，乍一看，兩人氣質麵貌不同，細想之下卻可以發現很多五官肖似的細節。
她取來筆墨，將那晚膚色微黑的青年畫了下來。
“你看看，這個是不是衛卿桓？”
將臣接過宣紙，掃了一眼，立刻點頭：“是，因容貌出眾，他曾在京城遇到不少麻煩，故一般易容在外走動。”
居然掃一眼就知道是不是衛卿桓，可見將臣知道的不止給她的這兩條。是還在埋怨她沒提前告訴他，她打算去京城？
“你確定？”
“是，屬下以前曾在一旁看過他與人動手。”
嗯，這樣倒說得通。秦佳音微微點頭：“以後資料裏記得加畫像，你可以走了。”
將臣點頭，腳下卻遲遲不動。
“怎麼了？”
“小姐既然不回渠州，那屬下要跟著小姐。”
“不必，我又不是沒有自保能力。”
“額，舅老爺說，若屬下不能跟著，就讓明玉扮成丫鬟跟著。”秦佳音側目，將臣卻還沒說完，“若明玉跟不了，舅老爺說他在虎山等著小姐。”
……
秦佳音無語，這位舅舅大人真是，若他真在虎山等她，以他功力，必定能將她帶回的。罷了罷了，秦佳音擺擺手，“別讓人看出來就是。”
“喏。”將臣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