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傍晚時分,黎明將落的前一刻,暴雨刷洗著大地,冷冽得刺骨,樹林子裏的葉子也被暴雨捶打的沙沙沙地呻吟,彷佛隨時都可能承受不了這樣的重量而折落在地,化為春泥。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這樣深沉的天空,白茫茫的雨霧中冒出了幾道黑漆漆的身形,在森林裏如飛鴻般越空掠至,黑色靴子踩在滿地的枯枝敗葉中辟啪響,為這份氣候的詭魅更添幾分驚怖。
而此時森林的某端,有一大一小在踉蹌前行,從身形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突然女子在溪河一旁停下,雙臂將小孩抱起緊摟在懷中,耳際是雷聲滾滾震耳,女子揚起秀氣的臉龐,任由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臉上,心弦在顫粟,身軀在抖索,臉頰因為矛盾的掙紮而不住的抽搐著。過了一會,女子將小孩藏到了溪邊的一個凹陷下去的石洞後,似乎對小孩說了什麼話,溫柔的摸了摸小孩的頭,然後便義無反顧的離開了此處,向遠處跑去。
可惜的是,沒跑多遠,就有數道身影如狼似虎的撲向了她。有兩個黑衣人左右兩邊挾持住女子站到了一個帶著鬥笠的蒙麵人麵前,女子瘋狂的掙紮著,但他們緊緊抓住她的雙臂不放。
“人呢?”戴鬥笠的領頭人,冷冷的問出聲。
“一群廢物”說完轉頭看向不停掙紮的女子,“說,人藏哪了?說出來給你一個痛快。”
“呸,你們不過是她身邊的一群狗,總有一天我兒定會替我報仇。”女子滿目憤恨的衝著問話的黑人罵道。
“嗬!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不說咱家就不知道了?可笑爾等一群螻蟻,竟然還妄想能夠翻身,可笑至極。”黑衣人輕蔑的看了一樣女子繼續說道,“主子可是說了,你居然敢背著主子魅惑那位,就要做好以血來清還的準備。你以為你將他藏起來了,就萬無一失了。咱家就不信了,還有人敢收留他不可?誰敢同主子做對,那就是死路一條。就算你現在不說把他藏在何處了,他也活不到明天的太陽。”
“呸,一群閹狗。你們真以為你們可以一手遮天,有本事殺了我,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說了,橫豎他一個小兒,也沒有能力跑出著茂密的森林。你呢?既然剛去勾引那位,主子的原話就是怎麼也不能讓你死的那麼痛快。你不是看不起我們,那就讓你也嚐嚐我手下這些人的厲害。你們幾個,就把她賞給你們了,自己看著辦。別讓她死的太容易。”黑衣人冷漠的看著不停掙紮的女子然後指了指身邊的幾個人,冷笑到。
“是。屬下領命。”同樣幾個黑衣人抱拳回答。
“不,不,放開我,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你們這群畜牲,殺了我,殺了我。”不停掙紮的女子很快就被拖了下去。不一會了,腥膻的血腥味在四周空氣裏冒了出來,連大雨也洗刷不下去。
“報,前方官道有大隊人馬向這邊駛了過來,看車隊標準,似乎是宣武侯的軍隊。”雨中一個黑衣人從樹上躍下,跪倒在戴鬥笠的人麵前說道。
“唔,宣武侯?”戴鬥笠的黑衣人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你們清理一下此處,別留下痕跡。其他的人隨我一起撤。”
“是”很快一群人就散開了。就連剛剛還感覺彌漫在空氣中散不開的血腥味也一下子消失了。什麼也沒有留下,什麼也沒發生。
一刻鍾左右的時間,小路上果然出現了一個隊伍龐大的車隊,車隊的侍衛每個人步伐整齊,一看就是訓練有數的。再加上每個馬車上麵都插著一個威風凜凜的虎頭標誌旗幟,一路上,除了腦子有問題的,誰人敢不隨意冒犯。因為這個是鎮國將軍宣武侯府的軍隊。
“停!”在一輛豪華的馬車旁邊,騎著高頭大馬穿著蓑衣的中年男子,一舉手。車隊瞬間有次序的停了下來。
“小姐。”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對著馬車說道。
“黎叔,何事?”馬車裏傳出來一個稚嫩的童聲。
“小姐,此處距離帝都隻有不到一百裏的路程,天色已晚,城門恐怕已經關閉,此處下遊又有水源,是否要在此地露宿一宿,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
“一切聽從黎叔安排並可。”
“請小姐稍等片刻,奴才讓眾人搭建帳篷。”隨後被稱為黎叔的中年男子並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露宿安排。
而這一夜的留宿,卻是許多年後的故事的開始。一切,都因為這個夜晚而變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