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之哲哲(1 / 2)

自從皇太極駕崩之後,哲哲便安分地退居清寧宮中,除了必要的出行,其餘時間都是在小佛堂裏度過的。素衣披身,一盞青燈伴古佛,兩耳不聞朝中事。哲哲就像在庵裏靜修的居士一樣,清靜無為。

“若是真安分了,倒也算是好事。”殊蘭輕輕一歎,言語淺淡,“怎麼說她也陪了先帝這麼些年,沒有功勞,卻也有著苦勞。若是當真看清一切不鬧事,宮中榮養個主子的閑錢還是有的。”

“怕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娜木鍾靠在椅背上,一臉悠閑自得地品茶吃點心。沒了可以針鋒相對的哲哲姑侄,娜木鍾自然也閑了下來,三天兩頭地往殊蘭這兒跑,對多西琿比殊蘭這個當媽的更在意。而送給娜木鍾的免費兒子卻是被娜木鍾甩手扔給了丫鬟們侍候。對娜木鍾來說,她才不興去伺候布木布泰的兒子呢!隻要不死了殘了,有口飯給他留著便成了,何必給予忒多關注?

“惡人自有惡人磨,姑姑放心就是。”殊蘭拈起一塊點心,對著娜木鍾輕輕一笑,“她不犯我,我自是不會動她。若是她不識好歹……我也不是什麼愛吃虧的主。”哲哲的性子如何殊蘭不敢說完全明了,但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哲哲的性子,說得好聽,便是不願吃虧,說得直白些便是錙銖必較。如今,哲哲看似雲淡風輕,退避三尺,並不意味著就認命了。其實殊蘭還是更願意哲哲能跳出來同自己爭權奪勢,畢竟,危險的東西隻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更好地掌控不是嗎?

“要是平日無事,你還是多注意那邊才好。”娜木鍾抿了口茶水,卻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始終弄不懂為什麼漢人會喜歡寡然苦澀的茶葉汁子,“哲哲的性子你我都明白,她不是那麼容易就善罷甘休的主。你也別嫌我囉嗦,為了多西琿,你還是應該要多加小心才是。畢竟能在這宮中存活下來的,有哪個是簡單的?布木布泰算得上聰明了,不還是被先帝一旨送了出去?她可是和布木布泰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姑侄!她居然能躲過那場風暴,其能力可見一斑。為了多西琿,再多謹慎都不為過。”

“您說的我都明白。”殊蘭看著娜木鍾,淺笑,“隻是……既然她已經將宮中的一切都拱手相讓,我便不會給她再拿回來的機會。”

如今的清寧宮早不負過去的人聲鼎沸。自從哲哲退居清寧宮,整日禮佛,不理宮中事務,便將清寧宮中大大小小的閑雜人等都驅了幹淨。在哲哲身邊伺候的,除了從小到大的珍哥,便是當初莫名其妙入了珍哥眼的毛伊罕。

隻是相較而言,哲哲更信任珍哥,成日介的讓珍哥隨侍左右,毛伊罕也隻是端茶送水而已,拿著一等丫鬟的銀兩,做的卻是再清閑不過的活。就這樣,毛伊罕在清寧宮裏安安分分地待了下來。

毛伊罕知道不是沒有人在背後說自己傻,隻知道討好這個早就大勢所去的皇太後,卻不知去好好巴結那位真正的天子之母。毛伊罕沒有辯解,隻是沉默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在毛伊罕看來,珍哥當初起意將自己收在身邊,對自己而言,已經是一種恩惠了。受人點滴,當湧泉相報。她雖沒有看過什麼書,可這麼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懂的。人不能忘本,忘本,便是畜生不如。毛伊罕牢記著這句話,便是在清寧宮人員最動蕩的時候,也不曾有過片刻的動搖。

毛伊罕的舉動,珍哥自是看在眼裏,麵上不顯,心裏卻是暗暗記下了。日後清寧宮會如何,她不敢說。冷眼看著那起子小人在裏頭上躥下跳的模樣,珍哥便不覺得這事會成。她隻心疼自家格格在這裏麵摻和了一輩子,在這小小的宮牆之中,耗盡了一輩子的青春。毛伊罕的未來還有她能幫忙著說和,可自家格格呢?進退兩難,如履薄冰。又有誰生來便願意勾心鬥角,將陰謀佐飯呢?

“主子,聖母皇太後來了。”底下灑水丫頭老遠便見著殊蘭帶著烏爾頓慢悠悠地過來了,頓時打了個激靈,一躥一跳便進了佛堂。虧得平日伶牙俐齒慣了,遇到這關頭好歹也能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慌什麼慌!不就是聖母皇太後來了麼?這裏還是清寧宮,是母後皇太後的地方,哪個敢在這裏撒野?”珍哥看著那丫頭一臉慌張的模樣,眉頭一蹙,張口就是一頓訓斥。等珍哥將人劈頭蓋臉地數落完,殊蘭和烏爾頓已經走到了麵前。再繼續說下去場麵便不好收拾了。珍哥自是明白這點,等眼角的餘光瞟到殊蘭的裙角,她便漸漸將訓斥緩了下來,等殊蘭走到眼前,珍哥的訓斥也正好結束,不早不晚,剛剛好。

“珍哥見過聖母皇太後,聖母皇太後吉祥。”珍哥端端正正地給殊蘭行了一禮,即使知道對方今日來者不善,卻仍是保持著中宮大宮女的氣度與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