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紅的剪字“喜”大大的貼在窗欄上。
帳前的紅蕙輕輕搖擺了一下。玉兒坐在了床旁,她輕手地撫摸著這紗帳。心中哀歎一聲。
此時的她,仿佛經昨夜一事,而忽然間的長大。這歎息的聲音也不知何時形成了習慣。
多爾袞,在內心中輕喚著心愛之人的名字。玉兒清楚地感覺到痛的侵襲。蘇麻的放棄,自己又怎能真的說放就放。
剛才,他是真實在懷抱著自己,那手溫,還有那屬於他的氣息,無不在告訴著自己,盼了五年的人那一刻確實在眼前。
隻是天意弄人呐,嗬嗬,自己竟成了他的嫂子,側福晉,這是多少女子想要而得不到的虛榮,對她玉兒來說,竟成了包袱、鐵鏈。這一沉重的名份將她與多爾袞徹底的隔絕成兩個世界,將她五年的希望與寄托毀於一刹。
最諷刺的是,她連哀悼反抗的時間都不容許。姑姑的囑咐,她不敢忘記,科爾沁的存亡她不敢忽略,那可笑的使命令她不容拒絕的接受了命運。
麵對那雙映有自己影子的深情眼眸,她這一生卻隻能埋藏在心底了。
心揪痛著,手不自覺地將紗帳揉成一團。
“大汗吉祥!”蘇麻的行禮喊得比平常大聲些許,玉兒驚了一下,然後整整心緒。
淺笑地站起,顫紅的喜字在提醒著她,她是皇太極的福晉,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討他的歡心,得他的恩寵。
“大汗吉祥。”曲著膝蓋,兩手交疊的行著宮廷之禮。
沒有急於出聲,皇太極望了望玉兒,環視了一下周圍,然後落坐於玉兒旁邊的圓桌處。
“起來吧。”玉兒靜站在一旁,她仍是有點畏懼眼前這男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內室與外廳的門又被關了起來。這偌大的寢室隻有靜站著的玉兒與神態自若的皇太極。
垂低著頭,玉兒等著皇太極的叫喚。
“怎麼了,玉兒,看見我來,不高興麼。”扯出一絲笑容,皇太極望著低首的新婚福晉。
她確實有些不一樣,若以往,哪一個新晉的福晉,見自己前來,不是高興的嬌豔百媚的,就是害怕的離自己遠遠的。
他是男人,對於害怕自己的女子,他會產生一種男人的本性,一種想將人逗弄的本性,讓她們愈害怕,這樣她們才會乖乖的聽話,乖乖的做她們的福晉。
而那些見到自己就眉開眼笑的迎合著的女子,他也厭了,雖然這樣的女子會讓他省事很多,但偶爾也需要一些新鮮。
而玉兒,她既沒笑著迎合自己,也沒害怕得退避三舍。
她隻是安靜的站著。這讓皇太極有了一點新鮮感。
“你過來。”輕聲中帶有命令,玉兒慢步上前。
隻需一會,她便站在了皇太極的麵前。頭仍是低垂著的玉兒不知這新婚的夫君為何會在這時候來到這裏。
按理說,這時候,他應該忙於政事才對。怎會流連於後宮呢?
“在想什麼。”帶點捉弄,皇太極將臉湊到玉兒的跟前。男性的氣息帶著危險。
“啟稟大汗,奴婢沒有想什麼。”忍住驚嚇,玉兒仍有條有理的答道。在這裏,連稱呼也矮了一截,除可汗本人外,其餘人麵對他,男的稱奴才,女的稱奴婢。
無論是後宮福晉,還是宮女,也無論是貝勒,大臣。
“嗬嗬,怎麼如此生疏呢,玉兒,以後沒外人時你就稱為夫為四爺吧。”玉兒直稱是。
腦海裏想著他到底葫蘆裏賣什麼藥呢。時而冷淡,時而威嚴。
“來,坐在。”拉著玉兒的柔荑,讓她坐在自己的旁邊椅子上。顯得有些溫柔的神情直盯著玉兒。
“昨夜……”皇太極欲言又止。
“四爺,昨夜玉兒睡得很好。”明眸溫柔的望著皇太極,玉兒低聲臉紅道。
“嗬嗬”。聞言,皇太極嗬嗬而笑,然後將玉兒攬入懷中。不愧是滿蒙第一美女啊,這嬌羞的模樣讓人打心眼裏疼。
臉貼著胸膛,玉兒清晰地聽著皇太極的心跳聲,臉色暗然下去。
忽地被皇太極騰空抱起。
“四爺。”
“噓。”不理會玉兒的驚呼,皇太極抱著她往床鋪走去。然後將她輕放於床,將帳簾輕輕拉下。
“四爺,大白天的……”來不及說出後麵的話語,誅唇已被緊緊地封住。
像是格外疼惜玉兒,皇太極顯得甚是溫柔,不久,霓裳依然免不了盡褪。玉兒將頭偏向一旁,眼中不敢透露一絲不願意。
帳簾輕拂著,攪亂了玉兒的心緒,也攪亂了這寧靜的寢室。
終於,皇太極笑著離去,隨後,賞賜一盤接著一盤賞了下來,珍珠瑪瑙,錦衣玉帛,金銀珠寶,看得人眼花繚亂,接得人手腳倦怠。
跪著謝恩。玉兒隻是望了一眼這賞下來的東西,便打發蘇麻看著辦吧。該用的就放在首飾盒裏,不想用的就收藏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