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趙秦就開著他剛買不久的寶馬三係,載著徐來和老三來到長江邊上的幕府山。
夏末的幕府山被墨綠色的山林覆蓋,樹木枝繁葉茂,鬱鬱蒼蒼,大自然的淡妝濃抹,渾然天成,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舒爽。
城市,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它用浮躁和欲望創造了忙碌,又用忙碌和繁華囚禁了自由。趙秦三人驀然從鋼筋水泥的叢林到了青山綠水之間,驟然感覺到久違的自由與壓抑被釋放的暢快。
幕府山並不高,按照北鬥導航的指導,從公路下來,他們順著鄉村土路開到北麓的山腳下,這裏有一個小村落,依著山建起一排排民居,家家門前掛著成串的辣椒和玉米,炊煙嫋嫋,黃狗在村口衝著車吠叫,旁邊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聚在一起,不知在玩些什麼。好一幅田園風光圖。徐來一行人決定進村打探消息,他們打聽了一下村支書家的位置,就把車開了過去。
老村支書剛吃完早飯,還未出門。村子裏鮮少有外人來,見到徐來一行人時,老頭顯然有些驚訝,一雙昏花的老眼裏滿是打量。
徐來慌忙迎了過去,邊自我介紹是城裏來玩的,邊拿出了一包金南京煙塞在村支書的手裏。看到徐來遞過來的煙,老頭滿臉皺紋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他笑眯眯地將香煙塞進皺巴巴的西服褲口袋,立馬變得熱情客氣了起來。
“老支書,我們聽說這山上有個道觀,您知不知道在哪裏啊?”趙秦客氣地問道。
“道觀?不可能,我打小在這山下長大,從來沒聽說過啊,山也不大,藏不下一個道觀。”村支書果斷地回應道,不過他話音一轉,又道:
“這山上倒是住著一個老道士。”
“道士?是林道長嗎?”
“是的啊,原來你們要找他啊,這個簡單,我叫我兒子帶你去一趟,他正好最近沒事。”
徐來連忙稱謝。因為上山得步行,征得老頭的同意後,徐來等人就把車暫時先停在了他們家的院子裏。在他們停車的功夫,老頭就進了裏屋,喊來兒子交代了一番。
村支書的兒王柱是個爽利的精壯漢子,三十左右,在城裏工地上搭腳手架,這幾天正好在家休息。從他老爹那裏得了吩咐後,他二話不說就換了雙運動鞋,帶著徐來三人進山了。
望著一行人遠去的身影,老村支書撇撇嘴,小聲嘟囔著:“這個林老頭最近還挺能折騰哩!”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著不大的山,爬起來卻似乎沒有盡頭,雖然山間林蔭密布,但眾人也是大汗淋漓。又走了大約三四裏,向上的山路突然出現了土台階,每一個台階約三尺寬,七寸高,彎彎曲曲地向遠處延伸。
看來是不遠了!眾人不由得精神一震,卻又有些好奇台階的來曆。
“這個台階是誰建的啊,有些粗糙,不像是政府工程。”趙秦問道。
“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道士弄得。”王柱對這附近一帶的情況似乎都知之甚詳,頓了一頓,他又詳細解釋道,“林道長一直住在山中的岩洞裏,有的時候要下山買些油鹽醬醋,為了自己走得順,也為了零散的遊客進山方便,就修了這些台階。”
林道長的“居所”在一處山窩中,洞前土地平曠,長著一片綠油油的野蒜苗,鬱鬱蔥蔥,青翠欲滴,煞是喜人。山洞門口搭著一個塑料棚子,旁邊是水缸和鍋。
林道長遠遠地似乎聽到了說話聲,就出門來瞧個究竟。所以,當徐來等人來到洞口時,與他剛好碰了個正著。隻見林老道大約是古稀之年,滿頭白發,有些駝背,穿著掉色的老頭衫,還有雙破舊的阿迪鞋,一點也沒有想象中仙風道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