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海峽上空,青城的私人客機留下白色的渦流,劃過一碧如洗的天空,像飛翔的孤鳥,也像天邊迷失的鷗鷺。
“準備好了麼。”青城嚼著口香糖,從舷窗看向外麵,我順著他的目光,仿佛看到了阿拉斯加的輪廓:女人和籌碼,一切讓亡命徒熱愛的東西。
或者說:癡迷。
我從腰間拔出經過改造的一把沙漠之鷹。它的殺傷性足夠近距離獵殺犀牛。另一把依然掛在左腰,銀色的沙漠之鷹,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槍的長度,通過特製的子彈彌補了口徑收小的缺陷,但經過對內部的改造,提高了精度與距離。
金色的沙漠之鷹刻字幹將,銀色刻字莫邪。
機艙的尾部猛然張開。
青城興奮的大笑,“錢和女人,我來了。”吹進的冷風一瞬便進入布加迪威龍—super—sport的內部。
契言·刹那。
那是青城的契言。
對我而言,風是隨從。
契言·鷹。
我被冷風簇擁著,走到蘭博基尼—第六元素的身旁。
這隻老虎的利齒,昨天已被完全的鑲嵌。
“久違了,老朋友。”我低低地說道。
車門自動仰開。
而後,他開始緩緩地後退,後退,瞬間投入天空的懷抱。
“你是怎麼想到的?”我對著無線電另一端的青城說道。
那邊的青年在抽煙,來平複他激動的內心。
“《速度與激情7》。”
布加迪威龍—super—sport同樣落下。客機留下白色的氣流,似乎是慶祝。
駕駛員操縱著這架龐然大物用氣流畫了一道圈,最後留下波浪形的線。
“這個駕駛員不錯吧。”我能想象出他在對我說這句話時的洋洋自得。
“他的名字叫曹憲,是個中國人,曾經是戰鬥擊飛行員。墜機五次,但每次都能死裏逃生。”
“我知道你還沒有說完。”我懶散一笑,“繼續講講,挺有意思的。”
“用中國人的話說,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知道為什麼他會墜機五次嗎?因為他是用自己的導彈炸掉自己的飛機。這個中國男人對著90度角發射一枚導彈。然後通過對風速等因素的判斷。預演導彈燃料耗盡後的運行軌跡。而後在這條軌道上不停地空翻,過一會導彈就會撞在他推測出的軌道上。每次都能成功,所以墜機五次,他的技術可以說是棒極了。”
我聽著他說完,心想瘋子的手下果然也是瘋子。
那麼瘋子的朋友也是瘋子吧?
汽車加掛了負重,正在做勻加速運動。我看著下方,猛地按下了一旁的綠色按鈕。
“嘭。”白色的降落傘從底盤中剝離出來,在空中綻放。另一邊,青城綠色的降落傘迎風飄揚。
“契言·鷹。”我再次使用契言,蘭博基尼—第六元素的兩側張開了乳白色接近透明的翅膀。
“哈哈。”青城在對講機裏對著我大笑,“你的跑車張開了乳白色的大翅膀,再配一個光環就可以去見上帝了。”
“在此之前,”我操縱著翅膀,緩緩地向後,“你先代我去向他問好吧。”
雙翅猛然扇動,巨大的風浪吹打在他的傘上,布加迪威龍整個車身搖晃不已。
直到兩輛車落地,我去摘除負重和降落裝置的時候,青城還坐在車上,目光呆滯看向車外。
“青城,還好吧?”我一臉壞笑的看向他。
他伸出手,按著自己的額頭,“還好,那個,你是誰。”
我嘿嘿一笑,:”“契言…”
“好了好了。”他連忙擺手,“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不過下次——”他扶著車門走出來,“你如果還這麼狠心,我就打電話,讓警察叔叔把你帶走。”
“你就不怕我襲警?”我戲謔地看著他。
“額……算了,最後還是我去找人保釋你,麻煩。”
我看了看四周,問道:“這是哪裏?”
青城掏出手機,打開gps,過了一會,說道:“向北十裏,就是拉斯維加斯了。”
不遠處幾個人看到了我們從天而降的一幕,紛紛掏出了手機拍照。
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可不能公布於世界。
他開始吟誦古文,契言·刹那。
時間於他而言,仿佛靜止了一般。對我而言,他已經是一道殘存的影子。
他們的命運,失憶,或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