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不屑地一笑,“我原本就是這般的,父皇你何曾看清過我?我從不服所謂的皇家條律,憑什麼要堂堂太子妃去守皇陵?父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總算明白了,除了母妃之外,其餘人待我好都是虛情假意。就連我娘也是如此,她在我幼時就丟下了我,也難怪母妃會說她是狐狸精了。”
北冥帝微退後一步,雙眼瞪得通紅,“月兒,你說什麼?思詩她…”
“父皇你也不必這樣,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娘留下的紫玉草圖,才待我好的吧?果然,隻有母妃才是對我真心真意的。”
此話一說,北冥帝也擱不住麵子,不顧薛銘衿的勸阻,欲開口教訓冷凝月一頓。隻是他還未跨出一步,冷凝月渾身一陣輕顫,有些不受控製地抱緊了自己的頭。她的身子隨後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煙玉立馬從後頭衝了上來,將冷凝月扶在了懷裏,小聲啜泣起來。
“皇上,奴婢求您莫要責怪正娘娘。正娘娘是受人陷害才會變成這樣的。”
北冥帝一驚,瞅見冷凝月有些神智不清的模樣,急急命人下去宣太醫,還出聲問道,“月兒被人陷害?此話從何說起?”
“皇上,定是貴妃娘娘施行巫術害正娘娘。自昨日起,正娘娘已有些異樣,滿口說的都是貴妃娘娘的好處,性子變得有些急躁,還將奴婢吊起來鞭打。洢水閣的綠妍姑姑和婢女白瑾也都知何貴妃行巫術之事。”
北冥帝聞言,向外頭怒吼道,“宣綠妍和白瑾。”
“父皇,等一下。”隻見冷凝月突然微微睜開了雙眼,輕扯著北冥帝的衣擺,有些虛弱地說道,“父皇,別驚動了母妃。”
煙玉一喜,“娘娘您好些了嗎?”
冷凝月點了下頭,坐起身來。
“若是思詩真加害於你,朕決不輕饒她,朕會廢了她的貴妃之位。”
冷凝月垂淚道,“父皇是重情至信之人,母妃又陪伴了您二十餘年。您怎會應這事而廢了母妃?再說月兒也不願做那無情之人。隻是您當真沒有懷疑過當年柳妃和我娘親的死?”
北冥帝聽見此,麵上閃過一陣的悲痛,心裏有些愧疚之意。“月兒,你想要什麼,朕都會給你。”
“我隻是想求父皇先將巫術之事掩蓋,勿傳了出去,然後陪月兒看一出戲。最後結果如何,全憑父皇做主。此事完後,月兒甘願前去皇陵,隻是月兒與太子殿下並無情分,若太子殿下撇不下麵子被月兒所休,月兒也想求得休書一封。”
北冥帝略低下頭,沉默片刻後,忽而說道,“朕答應你。”
冷凝月溫軟一笑,眼裏卻寒芒迸發。
她起身道謝,沒有再也看薛銘衿和北冥帝一眼,走出了大殿。
快到漪夢閣時,冷凝月才低聲在煙玉耳邊說道,“煙玉,這鞭子雖打得不重,但還是滲了不少血出來,痛嗎?”
“不痛,隻要是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那彈琴之人,被我偶然看見了。”
“是傾城嗎?”
煙玉有些躊躇,但還是說道,“是一個男子。”
冷凝月一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大概能猜出事情的始末了,會彈琴,用魅術控製別人的男子?這事越來越有趣了。
她隨後緩緩攤開手心,抽出了那張嫣粹昨日暗塞給她的,已經捏得發皺了的紙條。上頭依舊是幾行娟秀的小字:
年細雨季,踏一地春泥
鄉外三裏,我獨坐花豪
指繞紅線,塗胭脂香氣
眉目縷縷悲意
鴛鴦圖破碎
滴滴清淚,至臉龐劃落
心心念念,藏一卷淒美
信手指線,如袖添哀意
花前月下醉
不及你淺眸一回
淺語留,望君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