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午後,百裏漠寒仍舊沒有回府,冷凝月就早早地幫柳如煜穿上了女裝,幫他隨意梳了個發,還在發上插了好幾個發簪。那廝換上女裝竟是比她還美上三分,她心裏不禁有些氣憤,便拿出些脂粉和眉黛,在柳如煜的臉上點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的臉便點滿了麻子還掛著一個巨大的香腸嘴,柳如煜拿起鏡子,本興致勃勃地想看看自己傾國傾城的樣子,但隻看了一眼,便覺得三觀盡毀,“你作死啊,將我這個我嬌滴滴的美人化成這個死樣子。”
冷凝月一笑,隨手在台妝台上拿了一個麵紗幫柳如煜戴上了,隻露出一雙美豔的紫眸。“你看,這樣不也挺好的嗎?臉旁人又看不到了,還多了幾分若隱若現的朦朧美,遠遠看去,倒也跟我有些相像,隻是你生得這雙紫眸倒真是與常人有異,雖豔麗非常,但還是太過於顯眼了。”
“是麼?”聞言,柳如煜的聲音驟然淡了些,嘴邊的笑意也漸漸散去,隨即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在冷凝月驚訝的眼神下,從小瓷瓶裏倒出一個黑色的藥丸放入了嘴裏,不一會,他的眼珠便由紫色漸漸變成了黑色。“我這對紫眸不是天生的,我在八歲那年被人下了毒,雖撿回一條命,但我這眼睛從此就變成這樣的了。”柳如煜輕聲說道,淺笑地看了眼冷凝月,那眼珠漆黑一片,好似沒有了焦距一般。“這藥丸能抑製住這種毒性,但卻隻有一夜的藥效。”
冷凝月沉默了半響,終於緩緩開口,“其實我覺得你最美的地方就是眼睛了。像琉璃一般透明的紫色,這種顏色很純,很美。”
柳如煜聞言不禁笑出了聲,伸手便捏了捏冷凝月的鼻子,“其實我當初中毒留下的後遺症可不止這對紫眸,還有寒症,每到氣溫愈低的時候,都痛得難受,我的身上還會結冰呢。”見柳如煜那麼快就恢複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說出來的話也像是一般隨心之說,臉上更是絲毫沒有痛苦的神情,冷凝月不禁冷哼一聲。
她突然有點受不了這種氣氛了,再說柳如煜的過往又與她何幹?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隨後又輕輕一笑,“你這是把你的弱點告訴我了吧,我可是很記仇的哦。要是我日後想殺你,豈不容易多了。”說罷,冷凝月看了眼柳如煜,嘴角微微往上翹,隨手拿起了他剛剛褪下的男裝便不再理他轉身出了門。柳如煜看著那女子消失在眼前,心裏沒來由地失落了一下,但很快便自嘲地笑了笑,他這是瘋了麼?將這些事都告訴了那個沒心沒肺女人。想罷,也轉身走近床榻,半倚在了床上,鼻間有血逐漸溢出,他用手一點點抹去,他剛剛忘說了一句話,這藥丸雖可抑製住他眼睛的毒性,但卻有比那種毒性更大的毒力。今晚的這一夜,恐怕是不好過的了。
而這時冷凝月已打開了煙玉的房門,煙玉正靠在窗台便小息。聽見後麵傳來開門聲,便猛然驚醒了,回頭一看是冷凝月,便急忙行了個禮。
“煙玉,不用多禮了,快點過來幫我穿下這套男裝。”冷凝月一見煙玉,便急忙說道。
煙玉倒是一愣,“娘娘為什麼要換上男裝,是要去哪麼?”
“嗯,今晚得要出府一趟”冷凝月微放下手中的男裝,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煙玉,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做嫿兒的女子?”
“嫿兒?”煙玉神色微微有些改變,“娘娘…您說的可是顏玥嫿?她…她不就是太子曾中意的那個青樓女子麼。”
冷凝月聽到如此的回答倒也沒有多大的震驚,“那她曾經在哪個青樓?”
“好似是醉琴樓…”煙玉剛說完便覺得不對勁,“娘娘,您不會是要去醉琴樓找那顏玥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