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月亮從雲層中穿越而出,清冷的光芒淡淡地灑進屋內。

“為什麼要幫我?”他帶著質問的語氣開口,根本聽不出語氣中帶有獲救後應有的感恩之意。其實剛才他認為她是真的叫人來抓他很想起身逃走,想不到她真救了自己,但他很清楚的聽見來人稱她為“格格”,所以在未問清楚她的目的之前不會感激她的恩情。

“我可是有目的的。”她半帶嘲弄半帶怒意地說。

“這早就是我意料中事,有話就直說了吧!”他滿臉不屑想起上次救自己性命的人是如何利用自己。

可她卻反而怒氣全消,“盡管放心,我沒惡意,如果我想對你怎樣或者想害你的話,剛才就不會救你,不是嗎?”先讓他消除戒心,安心養傷要緊,俯身為他上藥,“這是宮裏最好的金瘡藥專治刀劍傷可止血消炎更加速傷口愈合。”她邊幫他料理傷勢邊麵無表情地繼續道,“你是來刺殺我阿瑪的吧?”看他有一絲失落,看來自己的猜測無誤他一定沒有成功,否則不會有如此的表情,心中又安心一些,“阿瑪如果不幸遇刺身亡那你的過失可就大了!他是君王,一國之君倘若駕崩了對百姓並無益處,雖說現在阿瑪的治理下百姓並沒有完全豐衣足食,但近年來他化解了不少危機,平息了不少戰亂,使得百姓不至於因戰禍流離失所,百姓們安居樂業才是他最大的功績,雖然朝中的賢能義士不多,貪官汙吏不少,但凡有真憑實據的罪證阿瑪一律嚴懲決不寬待,他說在朝為官者應該為百姓造福而不是造孽遂不容許官吏們魚肉百姓,阿瑪還經常微服出巡就是為了能夠體察民情,決不縱容官吏們弄權受賄,並且如有同流合汙者阿瑪也一並論處,可想而知阿瑪以庶民為本的心意。”她就事論事,長篇大論了一堆雖然有褒有貶,但話語中依然明顯偏袒著自己的父親。

他的心念有所動搖,但依然沒有妥協的意思。

她隻好繼續遊說,“話說回來,皇宮裏戒備森嚴高手如雲,當然啦,那些侍衛當中確實是有些個不堪一擊的酒囊飯袋,對陣時隻能夠拖延一點時間罷了,可是機會是轉瞬即逝,我希望你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個人的恩怨放一邊,多為老百姓想一想。”因為分散了心思所以處理傷口的動作更緩慢了。

“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我打消刺殺你阿瑪的念頭,你大可直接以救我來向我開口便是,何故要東拉西扯?”傷口縫合得越慢他越痛苦但聽她囉嗦的同時傷口處已有些麻木的感覺。

“我不會拿給別人的恩惠來威逼利誘,有仇怨就得化解,阿瑪教我們要以以德服人為原則,我們憑的是仁慈的心,是用誠意去打動別人,而不是權利和地位,你明白嗎?”

他刻意略過她的說辭,因為見識夠了別人是怎麼以權利和地位進行脅迫,“你身為格格怎麼會了解到民間的疾苦?”他的語氣不再強硬,反而顯得有氣無力還冷汗直冒。

終於縫合完傷口聽見他不再發出壓低的聲音表情也從痛苦轉為平淡,確信麻藥起效他應該不疼了,她低下頭在灑上藥粉的傷口上輕輕吹氣,“我是聽哥哥們說的,他們時常跟阿瑪一起微服出巡,所以回來後就把在民間的所見所聞和一些奇人異事告訴我,所以啦,即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也略知天下事。”看他無心搭理她轉而說,“你的傷口不算太深,但傷在要害部位,所以兩三天是不會好的,而且還要特別小心傷口。”最後幫他把傷口包紮好,動作也是輕輕柔柔。

隻有窗外一輪新月給屋內帶來一絲光亮,但僅憑那點朦朧迷茫的月光他們還是看清了彼此的容貌。

“魔王,您為何派殘月去照顧他?”

“因為她注定要愛上他。”

“可她是不會被判無情。”

“這你就錯了,我們魔界中人的魔性根源就是對事物的占有欲,讓他們這樣朝夕相對,讓她暗生情愫到她無法自拔時她就會想去占有他,到天聖女回來時,她就會去破壞他們,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借機利用,即使是徒勞武功的她也不會放棄任何機會,在她還有利用價值以前,充分利用這顆安插在他身邊的棋子,讓她顯現她的價值!”“我本來以為你為人處事習慣謹慎小心,所以不輕易相信別人才習以為常、不多顧慮,可其實不然,因為這是你的習性;你手上的傷疤是長期握刀劍習武所形成,我的兄長們雖說也是習武之人,但是手上的疤卻不如你這般深,再加上你身上的其他傷痕不像是被人追殺所至,另外你不苟言笑,這也正符合身為殺手的特征,你這般固執非殺我阿瑪不可,不像那些身負血海深仇的官宦子弟或讀書之人,所以隻能解釋為你的任務,因此是必須要完成。綜上所述,我才斷定你的身份,但我不管你的身份如何,隻希望經過我醫治的人能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況且我看你不是那種嗜血如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