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夜幕沉沉,星月無光。
白日裏車水馬龍、風景繁華的都市落幕了,不為人知的黑色籠罩人間。
城市中心的街區。
一群群黑衣人在各個街道穿梭著,他們身上鼓鼓囊囊,手上摸著腰間,殺氣騰騰的,十分警惕,像在找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
“呼—哧——呼—哧——”
顧安一邊劇烈地喘息著,一邊靠在街角的暗處恢複體力,正要包紮一下傷口。
旁邊街口突然衝出一個黑衣人,看到顧安的瞬間,大驚失色,立刻就要張口示警。
突然,他像被人掐住脖子,慢慢懸空掛起來,舌頭吐出,半句話都說不出,在半空痛苦掙紮著,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顧安麵無表情地鬆開捏著奇怪法訣的手指,忍著識海內的刺痛。
被追殺了三天了,自己存蓄的那點魂力和養魂藥早已耗盡,現在強行催動,幾乎是慢性自殺了。管不了那麼多,說不好自己等會兒就要死了。
沒有時間和機會處理身上淋漓的傷口,顧安再一次筋疲力盡地跑在長街上。
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為後麵敵人指引著方向。
“追,他就在前麵!”
“不要活口,拿到東西,格殺勿論!”
急促的追趕聲和嘈雜的圍堵聲包圍著他,逃不出去了嗎,他緊攥著手裏的匕首。
那就大殺一場吧。
“嗡——”
一聲尖銳的鳴響,顧安倒飛回去砸在地上,肩上插著一隻寒光閃閃的鐵箭,鮮血噴湧而出。
後麵蜂擁而來的黑衣人按住了他。
顧安想調動腦海中所剩無幾的力量,一道波動從肩上的箭中傳來,壓製了他。
顧安咬牙強衝,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沒辦法了,自己魂法太弱,顧安暗思。
抬頭看去,街道盡頭的高樓頂上,一個長發披肩,長相俊美的年輕男人在冷冷地俯視他,手裏提著一張黝黑發紅的巨弓,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到顧安望過來,那個年輕人對著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啊——”看到那個人的瞬間,排山倒海的仇恨湧上顧安的心頭。
“宗昊,我殺了你!”顧安雙目怒睜,眼眶欲裂,奮力掙紮起來。
年輕人皺了皺眉,又一次舉起巨弓,空氣波動,一隻銀色的箭憑空出現,箭鋒直指顧安的眉心。
“顧安,把你拿走的那個東西交給我。”
顧安雙目赤紅,“宗昊,為什麼,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害我母親和我,為什麼?”
那個叫宗昊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為什麼?顧安啊顧安,是因為你啊!雖然你現在還是個螻蟻,但多少也窺到了一些真實的世界,而且,還有些天賦。這,就是你的取禍之道。你怪就怪你運氣不好,投錯了胎吧!”
“嗬嗬嗬嗬嗬,你們這些大人物,隨心所欲,對我生殺予奪,我沒辦法,但你看看這個東西……”
顧安舉起手,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裏麵裝滿了黑色物質,蠕動盤旋,如同活物。
“你很想得到它吧?這是什麼東西呢,很讓人好奇啊!”
宗昊看到,眼神一沉。
“顧安,把它交給我,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去你媽的!”
顧安瘋狂大笑,把瓶子塞進嘴裏,一口咬下去。
瓶子爆碎,鮮血淋漓,裏麵的東西消失了。
“賤民,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