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正在飲茶的婦人聽到丫鬟的回稟後不由得一驚,險些把手裏的茶盞摔在地上,“你確定沒有聽錯?聖旨真的是說要把四小姐嫁給正親王嗎?”
一邊兒站著的丫鬟鄭重的搖了搖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婦人,小心翼翼道:“奴婢可以肯定奴婢沒有聽錯。奴婢就算再怎麼大膽也是不敢欺瞞二夫人您的。”
“不對呀,皇室娶媳婦兒怎麼會看上我的女兒?這……嗬嗬,聖旨就是聖旨,又怎麼能夠使咱們這些人可以揣測的?唉……我那可憐的女兒啊!怎麼就這麼的命苦?!”二夫人手裏的茶盞還是被她拿捏不穩,掉在地上,應聲而碎,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上浮現出悲戚的神色,不過這悲戚的神色隻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她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眼中閃過一抹明亮的算計光芒,“香玢,你去把雪念那丫頭給我叫過來。”
“二夫人怎麼想起那個傻丫頭了?她那傻呼呼的,什麼都不會幹,二夫人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奴婢就得了。”香玢還以為有什麼好差事呢,於是就想急忙往上湊。
誰知二夫人竟瞪了香玢一眼,眼中帶著淩厲之色:“讓你去就趕快去,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是是,奴婢這就去。”連忙應了一聲,被嚇得不輕的香玢急忙轉身離開,走遠了以後才用手拍了拍胸口,後怕不已。
這順安王朝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這正親王之前已經取過三個王妃,但是卻沒有一個長命的,都是剛嫁入王府不久就莫名其妙的歿了。如此一來便有了一條傳言,說正親王是個克妻的命,所有嫁給他的女子都會不得善終。當今皇上曾經下令徹查這流言的出處,卻是怎麼也查不到,最後弄了個不了了之。
這京城之中有個首富,家財萬貫,家中妻妾成群、兒女成群,所以這兒女一多難免就會有所偏愛,而那些不受偏愛的自然會受到欺負,就比如這四小姐。
按理來說,皇室挑選媳婦,應該挑選名門望族的千金嫡女才對,誰也沒想到這聖旨下來後竟然挑選的是四小姐,那個不受寵愛的庶女。這件事情讓二夫人百思不得其解,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想個辦法讓她的女兒不用嫁入王府,要不然她女兒的命恐怕也是保不住的。二夫人思來想去,隻想到一個偷梁換柱、李代桃僵之策。
京城首富姓李,李府當中有一個粗使丫頭,和四小姐差不多年紀,兩個人的容貌也長得極為相似,若不仔細看幾乎分辨不出誰是誰;隻不過這個粗使丫頭有些呆傻,府中之人難免嘲笑她是個傻子。所以二夫人就把心思打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現在除了那丫頭二夫人也想不出別的合適人選了。
【十日後,正親王府——】
大紅的喜字高高掛起,紅色的燈籠在廊下搖晃,如血一般的紅綢迎風飛舞;一輪圓月遙掛天邊,傾瀉下一地柔和月光,樹枝被風吹的晃動,斑駁出一地的碎影。這正親王府今晚燈火如晝、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仆人匆匆忙忙的,有條不紊的各自幹著自己的事情。
今晚是這正親王府的主人第四次大婚,王府中的下人似乎都已經熟能生巧了一般,幹起事情來真叫一個輕車駕熟。
順安王朝正親王,蕭長雲。此刻的他正身著一襲大紅色喜服,端正的站在喜堂上。蕭長雲那張俊美不凡的麵容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一雙漆黑如墨、深邃明亮的眼眸中倒映著搖晃的燭火。他右手邊站著的正是他這次所迎娶的王妃,蕭長雲時不時的扭過頭來打量一眼身邊的女子,他有些好奇這個身量嬌小的女子究竟長得會是如何模樣,會不會有他的前幾個王妃長得美?
“禮成,送入洞房!——”司禮官唱喝完最後一句,不自覺的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喜娘、丫鬟、仆婦等一眾人等圍攏了上來,簇擁著蕭長雲和這位新王妃一起走向洞房。蕭長雲的手裏握著一條長長的紅綾,紅綾的另一端則是被新王妃握著,這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過一段長長的回廊,外麵的月光斜斜的照進來,籠罩在二人的大紅色喜服上,竟無端的平添了一絲淡淡的妖嬈。
洞房之內一眼望去全都是充滿喜氣的紅色,還有那充斥在空氣中的淡淡香味,沒錯,正是‘椒房’,順安王朝的皇室但凡舉辦喜事都會在新房之內以椒和泥塗牆,這是一百多年來傳下來的規矩,一直延續至今。
服侍著王爺和王妃安穩妥當的坐在了床榻邊上,大部分的下人就已經撤了出去,喜房之內就隻剩下了四個喜娘,和蕭長雲的一個貼身丫鬟,名叫巧音。一對龍鳳花燭燃燒的正旺,不時的爆出幾聲燭花破裂的聲響,整個洞房裏一片寂靜。可是蕭長雲卻聽到他身邊的這位新娘不停的在嘀咕著什麼,聲音軟軟糯糯的,很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