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混勻派這兩個月雖然沒有在橫斷山山門設置什麼封禁,但在獨秀峰,還是已經設下了守護陣法。混勻派掌門項落屏臨走時滿懷怨氣,當然不會告知金琬琰他們。
青雲派這些禦劍的弟子受了這下暗虧,不免有些狼狽。丁永呼眾人施展法力組成陣勢,準備強行破壞峰頂的守護陣法。寧城仰著頭看他們施法,這五十幾人結印的符文比當初泊壇的那些內傳弟子做的要差得多,光華微弱得無精打采,當然混勻派的陣法也強不到哪兒去,半斤對八兩。寧城看了一會兒,估摸著怎麼也得七八個鍾頭才能破解這陣法,不免興味索然。收回目光時,發現那金琬琰正盯著自己。
寧城被她看得發毛,問道:“怎麼,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金琬琰不答,笑道:“平崗府的羅陽山,你可曾去過?羅陽山的‘白露石’潔白如玉,堅硬勝鐵,十分名貴。據說平崗府的飛揚鏢局大門旁的兩座石獅,就是以兩塊‘白露石’雕成。我沒去過平崗府,也不知是也不是。”
寧城知道她這是在摸自己的底,要是擱別人還真被她唬住了,可寧城在原世界的網遊中將這片大陸早就走了無數遍,當即毫無遲疑地答道:“羅陽山!小的哪裏敢去,聽說那兒有仙人封山,等閑之人絕對上不去的。據說強行闖入的,也從來沒有能回來的。飛揚鏢局的總局倒是聽說有這樣兩個石獅子,可在平崗府的分局門口的石獅黑不溜秋的,用的不是‘白露石’吧,沒聽說有黑色的‘白露石’啊……”
金琬琰收起笑容,揮手示意他停止絮叨。接著問道:“你本名是什麼?家裏還有什麼人沒有。”
寧城答道:“小人叫程寧,我五歲那年村裏鬧土匪,爹娘帶著我逃到府城討生活,前幾年先後病逝了,現在就我一人……”擠出眼淚的演技要求太高,寧城沒這個能力,隻好用袖子在眼角瞎抹,低頭裝出拭淚的樣子。
金琬琰聽他說得動情,也就沒有再追問,吩咐道:“在外人麵前,你是程寧。在我跟前就是‘金石’,算是我金家的家丁。不久會有擇徒試,你若通得過便是我的師弟,通不過,有我在,就有你一口飯吃。”
這話說得豪氣,金琬琰一副大姐頭的模樣。且不說寧城心理年紀已經三十多,就是他現在這副肉身也大她好幾歲。寧城見她這副模樣,不覺莞爾。金琬琰看他麵部抽動,不悅道:“你是瞧不上我金家麼?告訴你,我家是青州一等一的豪門大族,無數人削尖了腦袋都不能和我家沾上一絲一毫,你能入我金家,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寧城連連點頭稱是,金琬琰轉身將留在山頂的女弟子叫過來,命令她們去打水,準備燒水做飯。再讓男弟子分隊去巡山設哨……寧城在旁邊看著,見她分派指令有條不紊,細致明確。
在寧城麵前是嬌縱的大小姐,在混勻派麵前是盛氣強橫的下令者,在丁永等師兄麵前則是穩重乖巧的小師妹,在這些普通弟子麵前又是一副嚴肅幹練的樣子。寧城望著她的倩影,收不回眼睛。空中砰得一聲巨響,那守護陣法出現破裂的痕跡。寧城抬頭看去,陣法形成的守護結界雖然破裂,符文紛紛閃現,但並不像是即刻就要崩潰。
在泊壇的日子,寧城幾次得窺路懷遠、蘇金同等人布陣祭煉符文修複陣法——那是萬聖的守護陣,比眼前這個繁複穩固十倍。因此寧城對陣法的領悟比之前從網遊裏得來的要多得多,現在獨秀峰上的陣法雖然及不上萬聖的陣法,但也決不會被丁永這些還沒有丹成境界的修道士這般容易便給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