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問道:“這樣機密的事,你是怎麼得知的?”
寧城看了她一眼,不說話。這個是無法解釋的,難道說是借“所知鏡”和“造化壺”之力麼。方一洲笑道:“寧兄往往出人意表,自然有他的途徑。現在我們的問題是‘糊塗’,還得請寧兄繼續為我們解惑。”
寧城知道自己剛才說的已經夠多,冷昱這個反骨仔和死不瞑目的蘇金同這些寧城就不打算說了,見眾人全望著自己,便望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廖輔,說道:“現在的狀況是,萬聖的寧遠拓押住了鍾蔚,逼迫穀新泉用泊安的名義,將殺死天遊門下的事情頂下來。橫斷山山頂的這些外傳弟子,都是這一奸計的陪葬品。”
廖輔本來神情落寞,聽了這話突然怒氣上衝,忍不住笑了起來,大笑之中淚下如雨。方一洲寬慰道:“廖師兄不用傷心,我們走出地壇的那一刻,已是棄子。不是我們背棄萬聖,而是萬聖陷我們於死地。”
甘岱沉吟道:“萬聖的人走了後,我下山向外查探,發現橫斷山外圍已被設下封禁,無法外出。現在能打破陣法的穀新泉又不會相助我們,難不成坐以待斃……”
甘岱話未說完,寧城已從懷中掏出從剛才一個萬聖長老屍身上撿到的一張令符,交到方一洲手上。寧城說道:“這是出入禁止的令符,大家去勸說其他弟子,看有沒有願意同去的,你們這就逃命去吧。”
方一洲接過令符,向寧城問道:“寧兄不走麼?”
寧城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歾越山的俗流門派空明門,一向以泊壇作為靠山,現在靠山不在,上個月空明門又大受損傷,張長珞正是需要人手助力的時候。你們可以先投奔,他日我再去尋訪諸位。”說完便向眾人辭別,說話間將一枚還神丹偷偷放在容雨翠的手中,下山而去。
飛到先前藏身的山洞附近時,天色已經要放亮了,遠方傳來陣法崩壞的巨響——天遊的人來攻山了,不出意外的話,穀新泉為了保全妻子鍾蔚,會用已不存在的“泊安派”的名義,將殺死天遊三位島主和幾十位門下的罪責承擔下來。
寧城望向獨秀峰方向,心知無論天遊信不信穀新泉的說辭,穀新泉都是難逃一死。那些外傳弟子也不知逃出去了沒。天遊殺死穀新泉之後,應該立即會搜檢橫斷山山脈,寧城知道現在不是考慮別人安慰的時候,急忙駕雲飛回那山洞,用老辦法將自己封在裏麵。
回到洞內,寧城取出“所知鏡”,借用造化壺的真元力支持,心中想著獨秀峰的方位,鏡中登時出現峰頂的情形。
穀新泉與天遊一位修道士在高空大戰,來來回回最後終於落敗——他昨日本就受傷被俘,不敗才怪。天遊那位修道士毫不手軟,風刃成千上百的斬出,將還在空中墜落的穀新泉劈成碎末。金丹被那人收取,放入腰間的葫蘆裏。那葫蘆當是一個空間法器。
天遊的人來得這樣快,寧城有些擔心王川等人,但這橫斷山如此廣闊,寧城又不知他們逃走的方位。胡亂搜索了一通,什麼也沒瞧見,隻得將所知鏡收了起來,不再窺視。
這一趟寧城收取了一百五十六具修道士的屍體,他所以每次碰到修道士掛了就立馬將其屍身收入造化壺,不是他有什麼怪癖,而是想借由這些經過修道而被真氣靈氣反複洗練的身體,煉製成“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