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山腳,雞鳴犬吠,鄉間小村升起嫋嫋炊煙,早起的村民們正忙著做早飯,山村平靜祥和,儼然一座世外桃源。鳳鳴山延綿千裏,高聳入雲,不見其顛,背靠鳳鳴山外圍的有一座方圓幾百米的大莊子,名為孔家莊。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君子乎!“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旭日東升,孔家莊朗朗書聲清脆悅耳,響徹整個小村莊,這時,村民們紛紛駐足傾聽,狗不叫雞不鳴。說也奇怪,孔家莊周圍的居民每當聽到孔家莊的讀書聲,便會有一種心靈澄淨,渾身通達的感覺。
鳳鳴村是遠近文明的村莊,不知從何時起,人們發現,鳳鳴村的村民個個身體健康百病不生,壽元長。鳳鳴村,孔家莊更是家喻戶曉,孔家人個個壽元一百多歲。端是讓人羨慕不已,孔家為善鄉鄰,卻是從不把長壽之法外傳。
孔家莊,漆紅的大門敞開,門口兩座一米高的雄獅石雕靜靜的蹲著。
忽然,左麵一位少年跨步而來,少年身材倒是勻稱,可惜身上的衣服卻是極不規整,又亂又髒,一雙眼睛拉耷著,無精打采,沒有一絲朝氣,更鬱悶的是少年的頭上光光的,寸草不生。
右邊,另外一位器宇軒昂身穿錦袍的少年挺胸抬頭,發髻高聳,劍眉霸氣,一雙虎目精光閃動。
兩人,迎麵而來,不期而遇,四目對望,火花嗤嗤閃動。
“大哥,好久不見!”孔非嘴角掛著淡笑悠悠道:“剛從水田裏回來,一身狼狽,讓大哥見笑了!
“賊禿!賤種。。。。”一連串的汙言穢語勝過市井無賴鬥嘴,潑婦叫罵。一張口,那帥氣公子哥的形象頓時煙消雲散。孔夜羽一看見孔非衣衫襤褸,卷起半截褲管,缺了半截袖子,麵帶塵灰的乞丐樣,尤其是那亮得發光的大光頭,眼中厭惡之色盡顯,忍不住退了兩步。
孔夜羽,孔非的同父異母的大哥。自幼天資聰穎,才華橫溢,不到十三歲就被送往夢華宗學習正統儒法,孔夜羽身上寄托著孔家世代中興的希望,是孔家莊的寶,正因如此,孔夜羽從小嬌生慣養,變得驕橫霸道。今天,孔夜羽剛從夢華宗回家,沒想到在門口看見了剛下田種植回來的孔非,忍不住就想折辱一番。
孔非嗬嗬一笑,也不再意,轉身便走。早就習慣了別人這麼稱呼,又何懼一個虛妄的代號,即使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孔非是孔家庶子!在其出生之時,天生異象,萬丈金光降落鳳鳴山,金光散,孔非誕世,稚嫩的小嘴中含著一顆月牙形墨色石頭。天將祥瑞,孔非剛出世很是受寵,可惜孔母產下孔非一年就莫名其妙的死亡,這本來沒什麼,可是孔非始終不長一絲頭發,在儒家思想濃厚的孔家,這就是大忌!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孔家本是書儒世家,對孝之一道看得極重,可是孔非一顆頭顱寸草不生,這是大忌,更因孔母之死,卦師解卦說孔非是天生災星,無法可調,孔家人視之天煞災星,無不退避三舍,生怕沾上孔非身上半絲黴氣,糟了橫禍。
孔非早已經習慣了嘲諷鄙視的眼神,不管別人如何打罵、折辱自己,依舊欣然受之。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孔非才會暗暗悲戚。十五年來,凡是和自己沾上邊的絕對沒有好結局,哪怕是一隻貓一隻狗,總是莫名奇妙的夭折。因此,孔非心底一直都被深深的自責纏繞,久而久之,也就認定了自己是災星,總覺是自己的出世害死了母親。
“站住!”背後的譏諷的聲調突然提高。
孔非腳步一頓,作勢欲停,卻又邁開腳步繼續前進。
“死賊禿,你敢藐視我!”或許是孔非的藐視激怒身後的人。
孔非回身笑道:“豈敢,小弟怎敢藐視大哥?”說是不敢,可是那玩味的笑意看起來是那麼的別扭。
“哼,一個賤種也敢叫我大哥?”孔夜羽漆黑的長發,健碩的身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配以錦衣華服,明媚不可方物!隻可惜咬牙切齒的表情讓俊美的臉龐顯得有些醜陋。
哦?孔非故意抬頭打量了一番,才悠悠的道:“我大哥不是你嗎?”
“你!”孔夜羽一時氣結,這賤種拐著彎罵人了。孔夜羽的驕橫霸道一點都不具有儒家子弟風範,“哼,賤種!”
孔非一笑置之,扭身就走!
孔夜羽何時受過這等冷漠,就算在夢華宗,孔夜羽也是塊金子,受寵得緊。平日裏師兄弟們對他也是巴結討好的居多。沒想到一回家就碰了一鼻子灰,還是從小就被視為災星,純粹的一個廢物孔非給藐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