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曉,山風飛揚,樹梢沙沙作響,金光從青翠如織的葉隙間落下,一地金線飛舞跳躍。
鬆嵐山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呈包圍之勢堵住山口,身穿鎧甲,手舉長矛盾牌,一片凜冽的晃眼銀光在金日下肆意張揚!冰寒的殺氣直衝雲霄!
那冷漠如鐵的神情,那淩厲無情的目光,那不動如山的身軀,無處不在昭示著他們的殺伐果斷!鐵血狠絕!
他們如木頭般巍然不動,似乎已經在此駐守已久,他們有著足夠的耐心,足夠的精力,等待著獵物乖乖落網。
“漓逍,你打算等到何時再攻?他們站著不累我看著都累了呢。”一道清朗溫潤的嗓音驀然響起,夾帶著一絲慵懶,一絲戲謔,一絲興味。
身著絲質藍衫的俊美男子正執著手中的白玉酒杯,杯中琥珀色的瓊漿玉液波光流轉,漾出清淺的漣漪,空氣中彌漫著佳釀醇香醉人的氣息。
聽聞對麵白衣男子的問話,他隻是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漫不經心地品嚐著杯中酒釀,半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嗯算個什麼事啊?銀上躍幾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問了等於沒問,不過既然是看戲,他也有的是時間等。淡淡一笑,他伸出修長白皙的玉手給自己倒了一杯佳釀,微微眯起狹長的鳳眼,安靜地品味著。
清澈如泉的鳳眸緩緩蒙上了一層飄渺的水霧,那個雪白的身影此刻似乎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如水的眸好似琉璃般清亮,彎彎的秀眉如遠黛,光潔如玉的麵龐俊雅迷人,清逸無雙,一顰一笑,如畫的眉目足以迷倒任何一個人。
冥輕羽,嗬嗬,羽兒,那個聰慧瀟灑的人兒呐,從一開始的那個擁抱,他便知曉了她是女子。女扮男裝?嗬嗬,她很有趣,非常成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就如此刻,他忽然有些期待見到她呢。男子狹長溫潤的鳳目緩緩凝向遠空,緋唇微勾,明眸中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異芒,風颯也該快回來彙報了吧。
見銀上躍隻顧著笑,且那笑妖冶狡詐,與往時溫潤如水的笑容不同。寂漓逍略微有些詫異,不由挑了挑冷眉,躍今天轉性了?怎麼那麼安靜?還笑得那麼詭異,要是在平常,他不把答案套到口怎會罷休?
兩人無話,各自做著手中的事情。清潤的山風拂過,把這一方的幽靜肅殺攜向遠方。
……
“二哥!二哥!不好了……”遠遠的,葉洵便聽到了四弟的叫喊聲,不由得皺了皺粗眉,“胡喊什麼,有什麼事情好慌的!”
葉笙聞言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二哥,山下……山下有一隊官兵。”
官兵?不是已經許久不來了麼?今日怎麼又來了?葉洵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淡淡道:“官兵有什麼好怕的,向以前一樣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不就行了!”
“可是,可是二哥……”葉笙怯懦地道:“他們沒有攻上來,而且有五千之眾,個個武器精良,訓練有素,根本不似一般的官兵,恐怕我們的弟兄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聞言,葉洵也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五千?他們黑龍寨的弟兄也才三千,這次官府居然派出了五千之眾來對付他們。不過,他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厲眉一揚,葉洵高聲道:“怕什麼!敵不動我不動,我們黑龍寨的地形可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難不成還怕他的區區五千人?!”
葉笙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是無話了。二哥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他似乎覺得還有哪裏不對勁。
“好了,四弟你先下去吧。”葉洵一揮袖袍,往內室走去。該死的,大哥中毒已經七日了,三弟怎麼還沒有找到解藥?現在那些無用的官兵又偏偏往火山口上撞,哼,那可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
見二哥沒了蹤影,葉笙眸色深了深,轉身到林中傳了一封密信,看著老鷹漸飛漸遠,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二哥因為大哥中毒一事,居然沒有發現此中的問題,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修書一封,讓三哥趕緊回來罷。
朝陽晴光,落日餘暉。
鬥轉星移,雲淡風輕,月明星稀,兩相交替,清風送明月,浮雲迎初日。
數日後,黑龍寨。
“混賬!”高頭大馬的漢子暴罵一聲,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底下的人惶惶恐恐。
“他們竟然死守在山口,也不攻打上山,讓我們的人進不得也出不得!這不是想活活餓死我們麼?!”葉洵掃視了底下的人一眼,稍微壓抑了一下怒氣,沉聲問道:“可清楚此次的領頭是誰?”
“稟告二當家,是南漓國三皇子寂漓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