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年們頓時作鳥獸散,任憑頭目叫也叫不回來。
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沒什麼好不甘心的,畢竟有那麼高的組織紀律的話,就是黑社會而不是混混了。
我將已經開不了機的手機電池摳下來,把裏麵的內存卡拔出來掰斷了。
如果隻是搞壞手機,裏麵的東西也可能存在其他地方。
“你這家夥,沒在網絡上有備份吧?”
我瞪了一眼那個被我綁在綠化帶裏的混混頭子,他想也不想地搖了搖頭,一臉敢怒不敢言。
不過換做我的話,就算還存了備份也會回答沒有了,所以——
“十六歲就能辦身份證了,你帶了吧?我不信你沒帶哦。”
怎麼看都已經成年了的樣子,這種東西對於不去網吧的好學生倒不一定,隻有不良我是絕對不信沒有隨身攜帶的。
他回瞪了我一眼,憋著不說話。
“你不給我我搜身了啊?”
不,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想去碰不認識的男生,而且還是討厭的類型。
我啊,最討厭以多欺少和持強淩弱的人了。
大體上我作為女孩子的矜持還是有的,雖然大家都覺得我沒有這種東西或者根本看不出來。
我側目看了一眼一旁的圖南,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擺了擺手表示“這邊沒問題”。
其實我是想求助的……算了……被理解錯意思也沒辦法。
我努力把想要哭喪起來的表情收回去,越是這種時候,氣勢越不能丟。
被圖南拽走的女孩子已經不怎麼哭了,剛剛我從路邊堆放舊紙殼的垃圾桶裏找到原本用來綁大型家電的繩子後,推著不良頭子去找圖南的時候,她正撲在圖南懷裏哭個不停。
圖南攬著她,輕言細語地說著安慰的話,撫摸頭和背部的姿勢恰如其分地表達出了“保護”的意思。
可能在對付女孩子方麵是天賦選手吧……這種安慰方式是我從來沒想過的,換位思考的話也許非常受用。隻不過圖南越是安慰她,她哭得越凶,拚命地發泄著原本壓抑起來的洪流般的委屈。
原本我還覺得蠻尷尬的,但女孩子的情緒確實在好轉,呼吸也漸漸平穩起來。
揭人傷疤的問話我可問不出來,被欺負的時候都沒有哭,可能是忍了很久吧,這種時候淚水是堵也堵不住的……
我想起前不久白小唯哭個不停時我陷入尷尬的境遇,不由得心煩於圖南安慰的人技巧——雖然就算看過了對方怎樣對待受到傷害的人,讓我照做我也辦不到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這件事感到沮喪起來,我為了不讓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露出怯意來,努力抿住了嘴。
那麼除了直接動手還有什麼辦法讓這個人把身份證交出來呢……
“給……”
然而不用我想了,他就像認輸了似的,垂頭喪氣地把證件交了出來。接過來的瞬間我不禁感歎,這家夥的身份證保護套竟然還沒有丟掉,然後用手機拍照的時候聽到圖南小聲感歎了一句:
“真強啊……用眼神就讓男生屈服了……”
等等,我剛剛的表情真的那麼恐怖嗎?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把這些話說出口的話就相當於功虧一簣了。
於是我把證件在手上拍了拍,然後丟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