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二章(2 / 2)

病床上的圖南看上去有些呼吸困難,伴隨著吐息胸口的起伏相當急促,門外醫務室的醫生和他的班主任正分別在電話裏和家長與急救中心溝通。

現在是傍晚六點半,下課鈴在半個小時前響過。

原本我應該在這個走讀生不上晚自習紛紛回家的時段,去操場上歸隊訓練……不,事實上我的確去了,正因為去了操場,才會撞見中午還跟我誕生了一丟丟革命友誼的圖南倒下了。

旁邊籃球場的男生們都手足無措。我不知道怎麼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邁開步子跑到了他身邊,完全把教練在背後“蘇晴雨你給我回來,逃課好幾天又找借口溜號”的吼聲拋到了九霄雲外。

都怪我這個天賦選手平時訓練就懶懶散散,實際上我是真的很擔心別人才跑來幫忙的,哪有逃課那麼不堪。

某種意義上也算有口難言了,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總覺得好像在背後說人壞話一樣。”

這時候給人好像花壇裏的景觀植物一般柔和的印象,唐糖掩住嘴放輕了聲音,溫熱的呼吸在她的眼鏡上結起了白霜。

“不,你是在陳述客觀事實。”

一邊等著救護車來,我一半是無聊一半是好奇地想知道圖南在傳聞中的情況。像我這種雙耳不聞窗外事的家夥,如果同學因為一時的道德觀作用不願意告訴我八卦,那我想要獲得什麼情況,不就隻剩下問本人這個選項了嗎?

那太失禮了。

在我主動給她找了個台階後,果然沒有女孩子是能把八卦憋在心裏的——她靦腆地笑著推了我的肩膀一下,然後說起她所知道的事情來。

“因為我經常去老師的辦公室,所以是從老師們閑聊時聽說的,圖南他連第一學期的開學典禮都沒參加過。”、

是嗎?那樣的話,從不拋頭露麵的人怎麼會是名人?

話說為什麼不上課啊?

雖然這個問題有些多此一舉了,就算是我條件反射式得想到這點,也會馬上得出結論——

圖南的體質很顯然不是很好,大概患有什麼隱疾吧,這樣一來他中午奇奇怪怪的舉動也確實像個大病初愈的人。

但是比起這個,我總覺得沒理由地非常在意他的情況……有些反常。

變成死者後我的個性反而變得開朗了不少,不過對於多管閑事大多數時候還是敬謝不敏的。何況是才剛剛認識幾個小時的隔壁班男生,要說好感也不是那麼談得上。

“據說是有什麼遺傳問題,從小身體就不好,小學和初中的缺課率也很高,但是在家自學的成績還不錯,所以也考上了高中。”

嘛,因為我們學校也不是什麼市重點,自學能考進來也不算稀奇。

不過要是我從小就隻能待在家裏的話,一定不會去想努力學習的。

“但是我見他的時候,並不覺得身體很差的樣子啊。”

唐糖抿起嘴,推了一下眼鏡露出疑惑的神情:

“剛開學的時候為了給班上領書本我見過圖南一麵,那個時候他就給我一種好像隨時可能倒下去一般的錯覺……現在竟然回來學校上課還蠻讓人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