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慶祝你是在這個鎮子上吃掉的第七個人,把你削成人棍吧?”
怪物站在那裏大放厥詞,大概因為我已經死了,手臂被切掉的切口明明在流血也不覺得疼。
原本應該感到害怕的,你想,這可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從自己眼前被人削掉了……原本應該……
但是好恨啊。
憑什麼你就輕輕鬆鬆地削掉了我的手臂?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不,我應該能做到呀,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哦。
我覺得自己大概就像它所說的一樣變成了怨靈一樣的東西,怨恨就像核反應堆一樣源源不斷地提供起來力量,現在的我感覺自己什麼都能做得到——
比如,就連重新長出一條手臂也……
對,沒有手各方麵都很麻煩的。
沒有手不是就不能撕爛這個怪物了嗎?
“咯吱咯吱”的聲音在我耳邊作響。
怪物驚訝的臉映在我的雙眼中,媽媽總是說我不擅長掩飾表情,那麼我現在是怎樣的臉呢?
唐突地想到這個問題,我看到白小唯躲在路燈後麵瑟瑟發抖。
“嘖,麻煩了。”
什麼啊,你那個看怪物的眼神,你才是怪物嘛。
人形的黑泥咂了咂嘴似的,向一旁閃過身子,好像打算借著建築物當掩體向我逼近。
動來動去的煩死了,沒辦法瞄準啊……
但是沒關係的,如果打不中的話就打到能打中為止,如果擊中不能造成傷害的話,就打到能造成傷害為止。
毫無邏輯的思考方式,但是現在的我覺得這就是能做到。
強硬地把旁邊的一麵水泥牆掰下一塊,我朝著怪物扔了過去。
啊,真的做到了。
我現在應該也是怪物了。但是那又如何呢?
將異物吸納進身體裏再排出去,大概也是需要消耗體力的吧,所以它沒有直接接下來,而是躲了過去。
本能地截住他逃跑的方向,我再度一拳揮向了他的天靈蓋。
這次有觸碰到的感覺,不過也不過比軟軟的身體多了那麼一點點實感。
“你這……”
與其同時,我的小臂又被撕掉了一塊肉。
但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就“長”了回來。
“啊啊,我收集的腦子!”
那具軀體像被拉下拉鏈的睡袋一樣裂開了一小塊,它的頭部裏湧動著粉白相間的東西……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腦子呢,總覺得有點稀奇。不過我的腦子如果被打壞了也能像手臂一樣再生嗎?
就連如此荒唐的假設都想親手試一試,但在我這樣做之前,怪物的咆哮打斷了我。
“別得意了小丫頭!不過是個剛死了的人……!”
它這樣罵著我,卻衝向了另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從剛剛開始就害怕地閉上了眼的白小唯所在的路燈。
聽力不太好的他就算現在也閉著眼睛,怪物與他之間的距離一秒一厘地縮近。
“……”
感受著腹部再一次被貫穿的感覺,同時我也抓住了伸進腹部的怪物的舌頭。
趕上了,稍微有一點點得意呢!
果然現在的我,隻要想做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原本在體育運動中,肌肉力量也決定速度,力量強大的人不一定跑得快,因為步伐和用力的方式有所區別,但跑得快的人力氣一定不小。
是的,現在一身蠻力的我,在速度方麵當然是有著門票的,沒道理不能在怪物殺死白小唯之前擋下一刀。
我並不會感到疼痛,所以幫別人擋刀也無所謂。這孩子造就了現在的我,讓我能站在這裏為自己複仇,我保護他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