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深黃色全身紮甲的人與穿著禮服上衣百褶短裙的人似乎開始越來越少,應該是周圍已經反複確認了、判斷為絕不會有人幸存的環境裏無時不刻地會跳出或大群或少量的敵人,即使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會在衝鋒的道路上徹底倒下,他們也會以狂熱的信念盡其所能衝上來,用同歸已盡的手法在自己意識消融之前盡可能多帶走一些對手。
如果仔細看看這些抱著必死決心戰鬥的敵人,就會悚然地發現,他們絕大多數人並不是穿戴著黑色全身鎧甲或者銀灰色板鏈甲的職業軍人,更多的都是穿著日常服裝的普通男女老少,隻不過他們的眼中同樣燃燒著熊熊戰意,就仿佛捕獵中全族上陣的狼群一般。
天空不斷地飛過銀光閃閃的金屬製飛行物,不過絕大多數在剛剛能在天空被清晰看到的時候,就被地麵上驟然爆出的能量柱擊中,然後炸成了漫天的碎片,跟冰雹一樣向地麵散落而去。
同樣在地麵上,無數帶著數對輪子的金屬車輛在緩緩前進著,不過在它們靠近城牆之前,絕大多數就被城牆上發出的能量柱與巨型火球轟爛成了破爛,隻有極少數的幸存者在進入有效範圍後開始用自身攜帶著的武器開始發起攻擊,雙方的炮火你來我往。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看到了無數類似於之前見過的畫麵,似乎進攻方在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之後,終於得以進入了防守方的指揮中心。
與外麵還沒有停止的戰鬥相比,這裏的戰鬥更加讓人觸目驚心:這裏防守方的防護力量幾乎全部都是精銳部隊,進攻方不付出幾倍人數的損失那就是寸土難進;不過經過激烈的僵持戰,最後進攻方隻剩下了三人,其餘的不論敵我,都變成了地上冷冰冰的屍體。
在三人麵前的不遠處,有一把帶著靠背和扶手的椅子,上麵靜靜地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重型鎧甲、並裹著罩袍與兜帽披風的騎士,一柄傷痕累累的斷劍屹立在扶手上,而一麵破碎的鳶尾盾同樣依靠在椅背上。
從他的身上到處都可以看到各種深可見骨的傷口,以及各種黑紅交加的灼傷與插在身上的箭矢,證明了這具軀體的主人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內經曆了怎樣的惡戰。
他的各處傷口都在洄洄地不斷流著鮮血,使得他坐在了自己越來越大的血泊之中,看上去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名騎士的頭盔早已不知去向,當三人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原本緊閉雙眼的騎士仿佛心靈感應般地同時掙開了眼睛,湛藍色的眼睛在同樣看向她們的時候,逐漸轉變成了金黃色的豎瞳。
三人中最為高大的那個,在看清這名騎士的臉龐之後,徹底愣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作。
硬線條的臉龐,剛毅的臉部輪廓,筆挺的高鼻梁,筆直的劍眉收緊的下顎,較平的麵部,以及那雙徹底從湛藍色圓瞳轉變成金黃色豎瞳的眼睛,讓她的內心為之一跳。
“你們......贏了......”騎士並沒有張嘴說話,但是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卻清晰地回蕩在整個區域之內,斷斷續續的語句顯示他的狀態已經瀕臨到臨界點了,“不過......贏的......也僅僅隻是......這一場......而已,至於......你......”說著,這名騎士的眼睛盯上了還在震驚狀態的她,一直毫無表情的臉龐上似乎露出了一絲帶著諷刺意味的微笑,就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你......罪魁禍首......”冰冷的聲音開始逐漸微弱,卻越來越清晰,仿佛聲音的主人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來傳達話語,“你所追求的......你想要做到的......都達到了......不過我在這裏留下......我的判斷......你今後的歲月中......不管何時何地......我......或者與我相關的......任何事務......都將成為......你內心中......恒古長存的......噩夢......與創傷......你是永遠也......擺脫不了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