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的戰馬繼續朝著赫爾曼衝來,赫爾曼借著諾爾斯式長柄戰斧之前的衝力再度掄圓了一圈,硬生生地將馬頭劈了下來。
幾乎上半身的兜帽披風、罩袍與重型鏈甲都被鮮血染成了深紅色,赫爾曼險些被無頭的馬屍給撞到。即使及時躲避,赫爾曼右側身子也不可避免地被馬屍蹭了一下,皮膚火辣辣地疼。
用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赫爾曼跌跌撞撞地返回到盾陣之中,坐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阿鐵,怎麼樣了?克裏斯還活著不?”
“羅奈爾德大人,林恩大人還活著。”阿鐵習慣性地想要撓撓自己的大光頭,而現在他隻能撓到自己的頭盔,“他現在看上去有點內傷之外安然無恙——我原來要看看他身上受沒受傷,結果他立刻就蹦起來了......我覺得的吧,傷勢重的人不可能這麼有力量。”
“......沒死就行,你趕緊補充進盾陣。海洛伊絲!你退出來,看好克裏斯。”赫爾曼把諾爾斯式長柄戰斧放在克裏斯身邊,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撐著盾牌與握著騎士長劍又鑽回到了盾陣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克裏斯眼中那憤怒而不滿的神色。
☆
在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死戰中,亞爾維斯侯爵的部隊開始崩潰了。
此時的赫爾曼早就沒有伏擊剛開始時那樣的幹淨了,他的身上遍布了戰友和敵人的鮮血與腦漿,原本閃亮的鏈甲上到處都是各種劍劈斧砍的傷痕,還懸掛著七八支箭矢。
目前赫爾曼所處在的盾陣早已在半小時前就徹底崩潰,失去集體配合的雇傭兵們完全不是常年居住在森林與沼澤地帶的布雷爾家族士兵們的對手:他們往往隻來得及擋住一個方位的攻擊,而另一外一個方位敵人的攻擊卻完全注意不到;即便是像赫爾曼和克裏斯這種身經百戰的流浪騎士,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上也絲毫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赫爾曼身邊僅存認識的人隻有克裏斯、阿鐵、海洛伊絲、歐靈還有杜戈爾了,他手下的盾矛手們在之前布雷爾家族的重騎兵衝擊中就已經損失竭盡;不僅如此,其他和他們一個盾陣的流浪騎士與雇傭兵們也死的死散的散,隻有他們六個人還聚在一起。
“哇啊啊!”又一個布雷爾家族士兵衝了過來,雙持著一把長劍和一把戰斧。
熟練地一矮身撐起盾牌,當對手的武器擊打在盾牌上後,赫爾曼右手的騎士長劍從盾牌下劃出了一個自右而左的半圓形的揮砍,然後布雷爾家族士兵的雙腿頓時爆出了鮮血。
赫爾曼一劍割斷了倒地的布雷爾家族士兵的喉管,一邊用長劍同樣擊殺了一名布雷爾家族士兵的歐靈突然驚喜地指著遠處的一處喊道:“羅奈爾德大人,我們去那裏!”
赫爾曼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處不小的山丘,聚集了大量由流浪騎士與雇傭兵。他們在山丘上形成了一層層防線,山丘下的布雷爾家族士兵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就如同海浪撞到了礁石上一樣無力。
不僅如此,山丘上大部分地方並不全是滿臉戒備的流浪騎士與雇傭兵,絕大多數的人正依靠著補給馬車或者直接躺在地上休息,時不時就有休息好的人和防線裏的人交換位置。
“走!”
“還能喘氣的,想活下來就跟著我們!”赫爾曼等人一路上左衝右砍,阿鐵和歐靈則一邊向著山丘的方向狂奔一邊一路怪叫著。
不過這一路怪叫除了招惹了更多敵人的注意力之外,也引起了不少隻為了生存而廝殺血戰的己方人員的注意。
流浪騎士、雇傭兵、雙熊堡軍士和雙熊堡的封地騎士,足足一百多人跟著赫爾曼等人組成了一個前進狀態的方陣:方陣外層由雙熊堡軍士與身著重甲的雇傭兵組成,弓箭手和弩手居中,而騎著戰馬的流浪騎士與封地騎士們則圍著方陣繞圈,砍殺著靠近的零散敵人和為方陣高聲吼著目前的行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