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步步為營,機關算盡,卻唯獨算漏了自己的心。
直到她親手殺了自己此生最愛的人,她都沒來得及告訴他,她是真的愛他。
——妍華
楔子
北風凜冽,大雪紛飛,皇城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皇城破,薑國亡,帝後自刎於養心殿,薑國第一美人妍華公主與七皇子爍華下落不明。
一、重逢
晚風微寒,萬裏無雲,帝都大街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如今,距離那場改朝換代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當時還是吳國候的黎景帝發動叛亂滅了薑國,取而代之後封手下副將白止循為丞相,位列三公。
說到這白相家的公子,無人不拍手稱讚。
兩歲識字,四歲作詩,五歲寫得一手錦繡文章,七歲習武,十一歲上陣殺敵,十三歲已是功勳累累,十四歲官至大將軍。比起父親,青出於藍勝於藍。
白府後院,一位約十七八歲年紀的錦衣公子立於梅花樹下,墨袍的衣角隨著微風擺動,一頭烏發隨意束在腦後,因站得久了,身上沾了些梅花花瓣,整個人看起來飄逸出塵,宛若謫仙。俊美無雙的臉上浮著一抹隱隱約約的微笑,飽含期待的目光望向門口。
數年前,吳地山匪作亂,流寇四起,白止循常年在外剿匪,忽略家中妻兒,竟使年僅五歲的女兒白若寧於市井中走失。白夫人傷心過度,從此一病不起,鬱鬱而終,白止循悔恨不已,再未娶妻。
今日,就是收到了父親的飛鴿傳書,說他帶著親信過隴關時順手從強盜手中救下一名少女,竟就是他們失散多年的至親白若寧!得知這個消息,一向淡然若仙的卿寧公子也忍不住激動起來,一大早就在院子裏候著父親和小妹歸來。
一樹梅花,淡雅飄香。少女身上散發著如梅般幹淨高貴的氣質,明眸微轉,絕世容顏映襯得滿園梅花黯然失色,朱唇輕啟,脆脆地喚了聲:“哥哥。”
見少年愣住,白止循難得笑嗬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卿兒,這是你的小妹阿若。”
白卿寧失常般的上前撩起少女的衣袖,她手臂上那個指甲蓋大小的疤正是兒時玩鬧時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容顏雖更加美麗,但他絕不會認錯。白卿寧望著麵前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頓時隻覺得五雷轟頂,眼裏彌漫著不可置信的絕望,喉間是血湧般的腥甜,然後倉皇的逃離了這方院子。
二、往昔
初見她,是在五年前的上元燈節。那時這錦繡河山還屬於薑王,他亦不過是軍中的一名小校尉,隨著父親到帝都領略這方的風土民情。
帝都的上元節格外熱鬧,成片的花燈把一條街照耀得亮如白晝。
看著這不曾見過的景象,白卿寧頓時來了興致,乘著一葉竹筏泛舟湖上,十指擺動間一曲笛音清遠悠揚,惹得無數未婚姑娘駐足觀看。
竹筏剛靠岸,就有一個十一二歲樣子的小姑娘跑過來,拉著他的衣袖驚喜道:“你的笛子吹得真好聽,我拿這個跟你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