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吳道離開人世後,所有的不甘、屈辱、希望都化作了煙塵,就此消散。
第三天,家裏人為我舉辦了喪事,四個村裏的壯漢抬著我的棺槨,哼哼的喊著往山上前去,後麵跟著一群親戚包括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雙親哭的是昏天黑地,幾度昏迷。
剛到山腳,前麵出現一個交叉路,抬棺的四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問了句:“老李頭,前麵怎麼走啊?”後麵的送葬隊伍中,不一會走來一個瘦骨嶙峋的白發老頭,看樣子有70歲了吧,他是我們村專門做喪事的先生,我們村哪家死人了都會請他去主持喪事,說是他通靈,好打發攔路的小鬼。老李站到了前麵,思索片刻,指了指左邊的路,說道:“走這邊,等會大夥回來從南邊繞下,不能走回頭路。”老李說了,抬棺的四人自然是聽了,大喝一聲:
“起棺!走!”眾人跟著,朝左邊繼續走,後麵母親的娘家人扶著父母繼續走走停停,在後麵的就是吹喇叭敲鑼的、用竹子扁擔抬著喪禮的,一路敲敲打打,冥紙紛飛,好不熱鬧。
這是坐丘陵山,不高,鬆樹和竹子居多,附近村家裏死人的基本都是往這送。在這茅草叢生、灌木林立的山上,基本隻有一條小路,還是一路荊棘遍布,稍微不注意就被劃傷,還好已是深秋,大家衣服穿得多一點。雖然有衣服的保護,不怕荊棘劃傷,可是道路上有許多大小不一黃褐色的石塊,一不注意,就會被絆倒,後麵的父母已經絆倒多次了,連帶著扶著他們的親友都被絆倒。
這不,沒多久,就隻聽見前麵傳來“唉,唉,唉,,,”抬棺的一人唉唉的還沒說完,就絆倒在地了,連帶著“空的一聲”棺槨落地,四人全部摔倒,在後麵一人還被抬的棍子砸的“哎呦”一聲,頓時,摸著頭,嘴裏罵了起來:“張拐子,你怎麼搞的,這麼大的人了,走路都注意嗎?明知道這路石子多!。。。”“怎麼搞的?”老李頭趕到前麵來打斷了他們的指責。
最先摔倒的漢子揉著屁股說道:“李家爺子,不是的,我一直看著路,就是剛剛突然感覺心裏拔涼拔涼的,寒風搜搜往俺褲管裏鑽,不是俺的錯,俺懷疑是....”他是北方入贅過來的倒插門女婿,所以稱自己為“俺”。“嗯哼!嘴賤的貨!”老李頭不知哪來的力氣,立刻推了一把那個北方過來的漢子。看著老李怪異的動作和表情,眾人先是納悶,後是齊齊變了臉色,後背和褲襠頓時感到搜搜的通風,涼意自知。
父親看見前麵棺槨落地,五個人在說著也不急著趕路,便趕了過來問道:“怎麼了,李老?”
“牟麼事哦,就是那個北娃子摔了跟頭,大家繼續趕路。”說完,老李頭對四個人一一瞪了一眼。“牟事,牟事,趕路,趕路要緊。”四個人一一爬起來繼續趕路,“起棺!走!”
過了一個多小時,眾人也來到了目的地,這是老李頭親自點的穴,做北朝南,旁邊還有顆蒼天鬆柏,獨然冠頂。
“好咯,北娃子你們四個準備,馬上“落地歸位”咯”。我們這落地歸位的就是說把棺槨放到已挖好的坑中。“起”四個壯漢,小心翼翼的抬起,又蹣跚走了幾步到坑邊,弓腰下蹲,慢慢的放下抬棍,“歸位!”“死者上路走好,莫回頭!”老李沙啞吼著,白色的冥紙漫天飄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