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事,這裏沒你的事,隻需要把拉水車停了,今後一段時日,水由世子負責。”
世子……負責水?開什麼玩笑,世子竟然沒反對,拎了兩個水桶走了。
魯遠跟在世子後麵,悠哉悠哉。
留下一幹人等摸不著頭腦,拉水的小廝問趙管事:“管事,這……我們還拉水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去去去,掃地去。”
王府依靠蟒河而建,個個支流彙聚成滔滔河流,王府外就有一處水源,駐紮了精兵,保護這裏不被外人破壞。
半裏路而已,從來沒有這般漫長。
“世子,手抬高。”
“世子,保持呼吸。”
“世子,注意步伐。”
“世子……”
以前聽到別人喊世子,郭玉龍還有些飄飄然,今天卻無比痛恨這個稱呼,作孽啊,好好的世子不做,偏偏學武,上當了。
高台上,郭懷高高望下,對身邊的南宮道:“南宮,你怎麼看。”
南宮老者微微頷首,“不敢斷言。”
“你個老東西,我可不是帝城那位,說不得。”
南宮也笑了,“世子,前途不可限量。”
“哦?能從你口中這般說,我倒是很驚訝,虎兒也沒得到你這般稱讚。”
“虎侯,現在當得這般。”
“虎兒戍邊太久了,也該回來了。”
南宮一驚,也不敢言語。
郭懷不回頭,也知道身邊這位跟著自己幾十年的老兄弟心裏所想,“該來的,終究要來,他們是兄弟,我不擔心。”
南宮老者表情肅然,但語氣卻堅定無比,“王爺,開始了麼。”
“北莽軍太久沒經曆動蕩了,武將也開始學帝城那些酸人,搞些陰謀,老子不管,不代表放任自流。”
“讓老奴去吧。”
“說過多少次了,我郭懷何時把你當奴仆了,幾十年了還改不了。”
“老奴不想改,挺好的。”
郭懷望著南宮老者,也不強求了,“不用你去,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五年之期到了,就讓玉虎回來吧。”
郭玉龍渾然不知高台上的事情,隻是低著頭,牛喘一般,大冷天汗水已經濕透武士服,卻不敢停下來,一停下來冷風吹著汗,更冷。
整整十大缸,全部挑完了,雙膀已經紅腫不成樣子,何時吃過這種苦,但他沒有怨言,從他成為世子的那天起,就應該是這樣,隻不過郭懷讓自己舒服了十八年罷了。
“今天到此為止。”
“不行,拿刀來。”
十八年的光陰,怎麼說也要補回來。
世子瘋了,魯遠的第一念頭,轉而,便拿來了刀,斬馬刀,重騎兵專用,三十二斤。
平日裏常人都無法拎起來,更別提現在的郭玉龍了。
咬牙,再咬牙,刀就是一動不動。
嘴裏低罵一聲黑話,刀終於拿起來了,確切的說,是抱起來的。
“世子,過猶不及,武學一道,沒有捷徑不假,卻也不能畢其功於一役。”場麵之慘,魯遠也有些不忍。
“今天不練刀,小爺就和他說說話。”
魯遠眼神一亮,也不再勸,徑自離開了。
與刀交談,這還是仆從老李告訴自己的,對了,老李呢,有段日子沒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