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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醫院的高樓壓的人心慌,那寥寥幾扇玻璃窗照射出暈黃的燈色。
站在離醫院大門不遠處的惜羅,臉上有幾分些微的茫然,抬頭看了看天的西邊,為什麼找回自己的左臂會那麼難呢?為什麼一定要找回左臂呢?為什麼左臂是在人間呢?
這時天空一道白色箭光閃過……
惜羅眉頭一皺……
那箭光降落在了她的麵前,隨即變成了一位非常美麗的女魔。
“母後。”惜羅下跪。
魔後微彎身扶她起來。
惜羅站起,目光銳利,語氣很冷地問她:“母後來人間找我有甚麼事嗎。”臉上也恢複在魔界的冰霜,“難道你也有任務?據我所知,任何魔人如果沒有父王的命令是不得私自來人間的吧。”
魔後直視著她,自己的女兒,魔界下一代統領人。該高興,還是該悲哀?一直以來,她內心都流淌著感情的血。
“惜羅。”魔後輕輕叫了她一聲,轉身背對著她,看著天的西邊,“我不知道該對你說甚麼,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甚麼。的確,我來人間,你父王並不知道。”
“你不怕我告訴他?”惜羅看著魔後的背,很纖長,身材很好,是一個非常美的女魔。
這時魔後的肩在微微抖動,似乎……
轉過身。
惜羅愣了,她猜得沒錯,魔後是在笑,那臉上的表情,她認得,盡管自己不會,可也不曾想會。
“你在笑?你怎麼可以笑?”惜羅惱怒,眉頭緊皺。
魔後看著她,臉上依舊帶著“罪惡”的笑:“惜羅,至高無上並不是不笑不哭就可以辦到的,開心時是需要用笑來發泄,難過時是要用哭來解壓的。”
“那不跟人類沒甚麼區別了?”惜羅不解,更加憤恨了,魔後怎麼可以一下子就磨絕掉魔界上千年的界規?她這十八年魔師對她的授受又算甚麼了?
“跟人的區別並不在此。”魔後這時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醫院,“人類生命是有限的,卻又是循環的,可魔界不同,魔人生命是很長的,一旦命歸,就沒有複生的餘地了。”她頓了頓,看著還在憤怒中的惜羅,“人類有壞人也有好人,魔界亦然,任何國度都沒有純粹的東西。”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惜羅質問。
魔後笑的淒涼,她有苦衷,不為他人知而已。
“以後你會明白的。”魔後不想多說甚麼了,她此時掏出一顆白色的透明小球,遞到惜羅的麵前,“這個可以救她一命。”
惜羅詫異,眼神充滿了疑惑與莫名,還有一點憤懣。
“拿去吧,我知道,你想彌補你的過失,盡管你是無心的。”魔後說中了她的心理,她是這麼想的,可卻不知到底該怎麼做,也沒有那份去做的勇氣,因此在這徘徊了好久。
“我……”惜羅的思想在掙紮,如果她接受了,就意味著她承認了自己內心深處那份脆弱的神經可以發酵,她不可以這樣的,她是魔界未來的繼承人,她怎麼可以就這樣認輸呢?她怎麼可以接受一個像自己裸裸袒露魔界界規是不被接受理論的魔呢?自己的母後又怎麼樣了,魔師不是說過不要輕易相信任何魔及人的嗎?她到底在做甚麼?可,顧北佚,楊伊,他們是無辜的啊,難道真要不分青紅皂白,隻認一己之私嗎?不承認失敗,自己就是強者了?到底要怎麼辦?
“不要想那麼多,不要過分在意別人怎麼說,做你自己想做的就行,強者是敢作敢當,而不是不承認失敗。”魔後看出她的心思。
“母後。”惜羅有點驚奇,她竟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魔後衝她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惜羅此時緩緩伸出右手,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拿,一狠心“刷”地操到自己的手心。
魔後微笑,看來,惜羅還是跟她料想的一樣。
“好,我要走了,再不走,你父王會發現的。”魔後收回伸出的手臂,“我相信,你不會把今天的事告知你父王的。”
沒等惜羅回語,魔後已搖身一變,一道白光射向了天的西邊,空中又回響這麼一句:“女兒,祝你早日完成你的任務歸來。”
聲音和白光同時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