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了沒多久,跑進來一個男孩兒,正是張仁奎的獨子張明祥,居然和劉青穀十分相像。
眾人見過禮,劉雨兒惦記著白疊子的事情,送上禮物後就借口累了要下去休息。大舅媽不敢怠慢這個外甥女,連忙將女兒的房間收拾了出來。劉雨兒走入房間悄悄對田氏說:“田嬸,你和陳叔去今天的周家投宿,給他們幾兩銀子,借他們家的房子住幾晚。你將白疊子的事情打聽清楚,問問張家溝還有多少人家種了白疊子,每家種了多少畝,有幾家是翻了麥田種的白疊子?”
田氏點頭答應後就走了。
當天晚上,劉雨兒又悄悄到了張仁貴的房間,取出一塊牌子交給他說道:“小舅,我想請您幫個忙,這是我的令牌,你拿著它去找蓉城正和樓掌櫃,請他幫忙查一下蓉城三千畝白疊子是什麼情況?絕收後那個秦縣令是怎麼處理的?還有沒有人家像周家一樣?”
張仁貴接過令牌點頭道:“雨丫頭,你放心,舅舅一準給你查個明明白白!”
劉雨兒笑道:“雨兒謝謝舅舅。”
第二日,張仁貴找了個借口就騎馬去了縣城。劉雨兒乖巧地陪著張江氏說話,將兩個大舅家摸得八九不離十。她心中有了數,也鬆了一口氣。姥姥家裏也就大舅最可惡。二舅就是有些貪財、刻薄,勉強還說得過去,一個表哥一個表弟還算不錯。表哥憨厚,表弟還小單純可愛。幾個未嫁的表姐表妹也還算安分,和她們的父母不大一樣。她心裏有了數,就盤算著怎麼將表弟明祥帶到自己家上學,別被舅舅教壞了。
當天,張仁貴很晚才回到家裏。他將令牌還給劉雨兒說:“雨丫頭,情形不妙。今年蓉城的三千畝白疊全部是翻了麥子種上的。白疊子絕收後,那個秦縣令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反而將所有的責任推給了劉家,還說劉家的種子有問題。全縣有兩百多家今年沒有半點收成,有五十多家人和周家的情形差不多,如今這些人家活不下去了,正要結隊去下馬縣找劉家討個說法。”
劉雨兒問:“可還有人家被逼得賣兒賣女?”
張仁貴點頭道:“有不少人家。”
劉雨兒說:“小舅,您能不能辛苦幾日,設法將人都贖回來,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銀子,無論用多少銀子都要將人贖回。”
張仁貴歎氣道:“雨丫頭,你這是何苦,這事根本就怨不得你家。”
劉雨兒說:“小舅,不管怎麼說,這事劉家都有責任,若是劉家再想得周到一些,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您能不能給我找筆墨紙硯,我想寫幾封信。”
張仁貴走出房間,不一會就拿回筆墨紙硯。劉雨兒分別給劉來福、李康、劉青峰和齊容各自寫了一封書信,請張仁貴帶到正和樓交給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