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兒你報警?”丈夫仍舊沒好氣的數落道。
“你……都這樣兒了還不趕緊報警?誰出去現在都攔不住了,在挺一會兒在出人命!到時你的責任有多大你知道嗎?”
丈夫放下攔住宇文軒的手,扭頭向窗外看去並說道:
“在等等看。”
宇文軒放下要報警的電話,屋裏沒敢開燈,她把瑟瑟發抖的孩子塞在框子的後麵,告訴他千萬不要出聲,孩子十分懂事的點點頭,看著藏匿在框子後麵孩子瘦小的身形,和黑夜中單純而閃亮的目光,宇文軒的心被針紮了一下,多可愛的孩子,不知能否過了今夜。心底的疼痛終於漫過胸膛,她偷偷抹了一把眼淚,沒有敢讓丈夫看到。
她爬到窗戶前看外麵的情況,外麵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隻聽到一陣陣的叫喊聲和打人的發狠的聲音。
宇文軒看著丈夫的背影,心裏在想,不知道是人命重要還是他的麵子重要。丈夫蹩到屋門前,顫抖著手試著打開門的大栓,宇文軒一個箭步竄過去,如果房門一旦打開,失控的局麵將會漫延到屋中,她的一家三口難於幸免,孩子還那麼小。
宇文軒按住丈夫的手,用力把他推開。
“你不要命了?孩子怎麼辦?”宇文軒沒有想到自己,她怕孩子受到連累。
“不就是一命抵一命的事兒嗎?要了我的命,也就完事兒了!”丈夫說道。
宇文軒用冷漠的眼神看著這個無情的人。在他的心裏,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位置,不知道孩子是否在他的心上。在他大義凜然的同時,他難道一點都沒有想過她和孩子以後的生活嗎?
宇文軒有著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情,摻雜了心疼、受害、被拋棄、傷心、憤怒。
“外麵的別打了!別打了!在打我報警了!”宇文軒衝外麵大聲的喊著。
“好了,看在這個女人的份上,今天就這樣了。”外麵的那個男人衝大家夥喊到。
“屋裏的那個犢子你聽著,今天我就把我媳婦放你家門口了,是死是活都是你個王八牘子的事兒了!我們走!”說完,外麵的聲音漸漸平息下去了。
宇文軒的丈夫剛欲打開屋門,被宇文軒攔下。她爬著門縫向外麵看去,然後悄悄的指著一處隱蔽處,告訴丈夫向那裏看。
丈夫順著宇文軒的手指看去,就著鄰居家的燈光,有幾個人影在那裏晃動著。
地上躺著的那個女人努力的抬起頭,宇文軒看到那個女人艱難的蠕動著身子,衝著門裏擺著手,宇文軒獨有的敏感感覺到,這是擺手不讓她們出來。
宇文軒憤恨的轉身拿起一根棍子,向丈夫迎麵擊打過去,邊打邊大聲的叫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讓我們娘倆以後可怎麼活呀?你還讓不讓我們活了!邊罵邊撕心裂肺的嚎哭起來……”
外麵的風吹過門板和窗戶,傳來嗚嗚的哨子聲,象是在為這一切奏樂,其間又夾雜著宇文軒的失聲痛哭……一會兒,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待這一切聲響停止了的時候,宇文軒悄悄的爬著門框向外望去,地上的女人不見了,她替那個女人捏了一把汗,不知這個第三者回去的今天,還有好不。
宇文軒止住哭聲,上框子後麵把哆嗦成一團的孩子抱過來摟在懷裏,這時公公婆婆拍著屋門叫著門。宇文軒坐著沒有應聲也沒有動,丈夫沒敢去給開門。
這一切的一切,湧上了她的心頭,她相信丈夫是明白這一切的。
先是丈夫出軌在先意欲拋妻棄子,公婆算計在後,賣了她的房子,剝奪了她的固定資產,今天,她又力挽狂瀾救了他一家老小的命。
她所做的這一切,縱使是鐵石心腸,也應當暖了一回了。
可是,即使把這石頭捂化了,又有何用?他的心已經不在她這裏了。
她雖然不迷信,但是她仍舊想起小姨臨終前交待的那幾句話。如果半夜婆母敲門不讓她進來,可能第二天公婆的主意就改了,房子也許就不能賣掉;今晚沒有開門也是不幸中的一大幸運,否則一家老小的性命必遭毒手。
想想小姨的話也不無道理,半夜叫門不是有得急病的就是有急事的,不開門不讓進緩緩在處理,無論什麼事情,三思而後行,必然會有轉機。
事情遠沒就此結束,第二天,晚上鬧事的那個男人,又來到了宇文軒家的大門口,在門外拿著一把長刀守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