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不吃始寧縣主這一套。
說起來一肚子火,自從袁琛去過了蕭府當即對外宣稱再不與人作詩,自己寓情於景隻後也隻給蕭府大娘子一人寫詩。一時間建康城對袁琛的評價再次從癡情,到了情聖的地步。
於她,隻是加深了囂張跋扈的評價,外加醋勁十足,市井之中竟有人調侃地稱她為醋娘子。
事情發生在她與人當街打架,袁琛親上蕭府之後,說這不是她親自提的要求,她自己都有些不信,遑論他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分明是拿她做墊腳石順了腳,一步步踩著她塑造自己的光輝形象,居然也能腆著臉在她跟前伏低做小,臉皮堪比城牆。
“蕭大娘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彼此各退一步也就罷了。袁小郎才華橫溢,少年俊才,不論家世、人品配你都綽綽有餘了。以你如今的名聲,能嫁出去便是萬幸,袁家不嫌棄你,你也就別擺高姿態,小心樂極生悲。”始寧縣主這話已經說的相當不客氣。
蕭寶信失笑,這就是輿論的力量,所以袁琛才又當那啥又立那啥,就想圖個好名。
好在她今天就要做個了結,不然長此以往讓袁家騎在脖子上拉屎,嘔也嘔死她。
聲勢先造一波。
“抱歉,我什麼酒都不吃。你們覺得袁琛少年俊才——可能是吧,我接觸他不多,於他並不了解,可也不是個傻的,他在外拿我紮伐子,顯得有多深情有多謙卑,無奈的是他的情人們不給力,示威都示到我家裏去了,三天兩頭的給我寫信,好像我是棒打鴛鴦的大棒一樣。”
“長幹裏槐花巷的那位,在信裏可沒少說他們那些恩愛情深——”
“蕭寶信!”袁九娘打心眼裏就瞧不起蕭寶信,如何忍得自己形象光輝正直,為世人所稱道的阿兄被當眾侮辱,這比打她罵她還要令她難堪。
她說到做到,還真朝蕭寶信撲上去想撕了她的嘴,可是想象是豐滿的,現在卻很骨感,她這邊張牙舞爪的撲上前,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男子急切的聲音:
“快快住手!”
袁九娘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身子一晃,已經被扔到了地上,屁股好懸沒被摔成兩半。
不隻被蕭寶信拽著胳膊給掄地上了,還被外男給圍觀了全程,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蕭寶——”袁九娘怒瞪斜前方的蕭寶信,還沒等她話說完,就見眼前一道鵝黃色身影杵到蕭寶信身前,蕭敬愛因為個子小,隻到蕭寶信的下頜,袁九娘看著的是兩顆腦袋串葫蘆串似的。
“袁九娘,你別欺人太甚。我阿姐人品貴重,絕不是你口中形容粗鄙,聲名狼藉。與袁家結親是結兩姓之好,你們今天公子嫌棄我阿姐,明天娘子當眾又給我阿姐難堪,這是什麼結好?你們袁家若是不滿意這門親事,便上門退親好了,何必這樣幾次三番羞辱於人,這就是你口中世家大族的行為嗎?”
眾女默。
誰說蕭寶信形容粗鄙了麼——
雖然這詞形容的還挺貼切,可當場的確沒人這麼說過。
妹子,你是不是把自己心裏話給罵粗來了?
綿裏藏針,口蜜腹劍,這都是後宅慣用的伎倆,家大業大的,誰不了解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