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建康流行的都是什麼啊,把好好的男人都弄成了這副不男不女的鬼樣子?
“我不是——”
“那我以後便不給旁人寫了,隻給寶信寫可好?”
“別啊——”
謝夫人和殷夫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小孩子耍花槍。”
“不,退親,我是認真的。”蕭寶信為自己發聲,沒理會袁琛那灼灼的目光,和他這種自戀的人根本夾纏不清。
“夫人恕我直言,令郎配不上我!”
“行了,沒完了?!殷夫人和袁小郎都上門親自解釋了,你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別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
謝夫人怒了,能讓以往高傲的殷夫人親自上門解釋,處處伏低做小,足可見袁家對這門親事的重視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還想讓人家怎樣,三跪九叩到蕭府門前認罪?
“我並不覺得哪裏說錯了。我爹位高權重,戰功赫赫,我自己花容月貌,能文能武,袁琛他有什麼?不過是閑來無所事事的浪蕩子,仗著會寫幾個字,和他一眾好友捧出來的才名。什麼才子,也不過寫幾句酸詩腐句而已。”
“相貌差強人意也就罷了,還學女郎塗脂抹粉找補。敢問他又哪裏配得上我?”
蕭寶信自信滿滿,整個人立在屋裏天然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更不要說她這爆炸性的言論,一屋子人仿佛突然被抽空了大腦,根本來不及思想。
最後,還是謝夫人臊的滿臉通紅,忙道:“來人,將娘子給我送回她院子!”這丫頭瘋啦!
“我看誰敢動我?!”蕭寶信不想對那些手無寸鐵,聽命行事的丫環婆子動拳腳,不然一屋子也不夠她踢的。
果然,她這一嗓子下去,眾丫環婆子麵麵相覷沒半個人敢上前。
“這親,我退定了!”
“都說了是誤會,還退什麼親?你們都是木頭,還不把娘子帶下去?”謝夫人直擺手,讓人趕緊把蕭寶信拉下去。她當退親是什麼好事?實在沒轍了破釜沉舟之計。
這個社會天生對女子不公平,你若退了親別管是誰對誰錯再想結門好親,那可要難比登天了。
更不要說和袁家這樣的世家退親,以後但凡沾親帶故的世家都不會考慮——可建康城的世家一向講究門當戶對,基本上都內部消化了,哪家和哪家都能沾點兒親帶點兒故,和袁家掰了,就相當於放棄了世家這一塊,她的婚事受限,就隻能下嫁。
高嫁低娶,誰要自家閨女下嫁啊。都嬌生慣養這些年了,嫁了人反而去吃苦?
但凡有點兒轍,她都不能幹。
“娘,說什麼我也不會嫁給這個浪蕩子!我希望你尊重我!”蕭寶信在走出屋子前,擲地有聲地重申。
左右都已經得罪人得罪到這地步了,不差這一句。
但願殷夫人惱羞成怒,能崛起一把將這親給退了。
誰知她還是低估了殷夫人的涵養功夫,讓她這一頓作,人家愣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看完全程,連眉頭都沒再皺一下。
“這孩子也不知怎麼,就犯軸了,”謝夫人臉上熱辣辣的,旁的先不說,就高高揚起她那小脖子自信滿滿地說人配不上她這事——這輩子她就沒看過這種操作,這是得有多大的臉,能當著一屋子家裏家外的人振臂一呼啊?
哪怕真就是這麼覺得呢,咱就不能擱心裏嗎?
做人得謙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