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嬰兒的啼哭,揭開了灰蒙蒙清晨的帷幕。“恭喜老爺,是位郡主。”穩婆懷抱著一個小女嬰,滿臉諂笑。卻發現門口除了兩列丫鬟外,哪見劉知府的身影?
“孫娘,把孩子抱進來吧。”屋裏傳來蘇夫人虛弱的聲音。
“是,夫人。”孫娘將孩子抱到蘇夫人床前。蘇夫人顫抖著手撫上女嬰細嫩還有些皺的小臉,眼眶微微發紅。
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如果可以,為娘真想替你受過一切的苦。
“唉。”總是穩婆孫娘曆經滄桑,性情圓滑,看了這一幕也不盡有些心酸,這孩子也真能折騰人,足足憋了兩天,這當娘的也真不容易。
“老爺,這孩子一定要送走嗎,她還這麼小。。。”蘇夫人的哀求還沒說完,就被劉知府暴怒著打斷:“不行,她不吉利,我之前說過,你想生下這個孩子,就必須第二天將她送人。”“可是老爺,她還隻是一個小女娃,她還沒斷奶啊。”“她還沒斷奶?”劉知府狂吼著“等她斷奶我的仕途也斷了!她是個妖孽,妖孽!”婦人自知爭不過他,不再哀求,報了女嬰走出內屋。
“停下,你給我回來。”劉知府似乎又想起來什麼,慌忙叫住夫人。“孩子的事你要敢跟別人說,別怪我不顧多年的夫妻情分!”夫人苦笑一聲,道:“知道了,她好歹也是我的骨肉。”“你!”劉知府手欲揚起,最終卻又放下。
婦人將孩子細細裹好,放在床邊,手指拂過女嬰的睫毛,鼻梁,小臉蛋上皮膚,最後知道嘴唇。女嬰小嘴巴砸吧砸吧,似是不小心舔到了什麼鹹鹹的液體。婦人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緊緊抿著嘴唇,終於下定決心,拔下發件的尖簪,裝作感覺不到心裏因為女嬰疼痛而苦惱的聲音而心痛,在女嬰左腿出紋下一株羅子榭。婦人闔上輕顫的眼簾,在女嬰頰上印上一吻。將女嬰報給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小廝。
“住持,這簽。。。”劉知府疑惑地看著高僧漸陰的臉色,莫不是有什麼不妥?
“知府大人,可否到後院一談。?”靈慧僧人手向後院方向一伸,劉知府意會,繞步後院。
“實話說,知府夫人所懷一女,此女命格偏煞,十分不利於知府的錦繡前程啊。”住持低眉,似無比恭敬。
劉知府眉頭緊皺,瞅向身旁的主持,“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阿彌陀佛”,靈慧僧人撥弄了下手中的佛珠,“出家人不打誑語。幾百年前,有一位女子也曾多次抽到此簽,而她的名字,叫褒姒。還有一位女子,她叫妲己。她們的父母當時也認定老衲在胡言亂語,而最終,給天下百姓釀成了大禍,同樣。”靈慧僧人轉過來看向劉知府,他們的父親仕途也大受影響。”看出劉知府露出疑惑,靈慧僧人繼續解釋道:“命格犯煞之人,並不會因自身高貴而給父母帶來任何好處,相反,她們從父母那裏吸取精華,彌補自身的煞氣。”靈慧僧人很滿意劉知府額上冒出的冷汗,而知府也忘記了靈慧怎麼知道幾百年前有誰抽到過那支簽文。
“住持,那,請住持指點,怎樣才能擺脫這個煞星?”劉知府臉色蒼白,語句結巴,眼中那厭惡的神色像是見到了一條凸毛狗。靈慧僧人微微一笑道:“這個好辦,知府大人請附耳過來。”
劉知府此時正在馬車中,又將數月前的經曆回憶了一遍,那住持說,戌時乘八名戌時出生的小廝架得馬車,走西路上山,將女嬰叫給他,然後將馬殺掉,隻身走回,自然會逢凶化宜,擺脫這百年不遇的煞星。想到這,劉知府看向懷中的女嬰,自是有一陣厭惡。要不是住持萬般囑咐他好好對待這個女嬰,他早將她丟給別人抱了,晦氣!
到了靈慧寺,住持早等候在寺院門口,接過女嬰,住持自是又是一番祝大人早日高升的吉利話,討得劉知府眉開眼笑。
靈慧僧人懷抱女嬰,走入後院廂房,廂房內有一男子背門而立,藍紫色的發絲因為開門進的風而微微張揚的飛起,撩人心魄。聽到住持的聲音,他轉過身來,白玉般溫潤的臉龐,狹長的眸子,烏黑的眸珠裏似星光般燦爛,薄唇微微上揚,“看樣子很順利。”他接過僧人懷裏的女嬰,微微笑笑,道了聲謝,轉身似要離去。“劉大宮主,就這麼著急走啊。”靈慧僧人改變剛剛圓滑的語調,換成了一種微微調侃的語氣。連眉眼中都似乎有了戲謔。
男子停下步子,嗬嗬一笑道:“那是當然,得了這麼個寶貝,當然得抓緊時間了,我給沒你那麼多時間整天準備簽文誆騙人民。”
靈慧僧人正了正神,“我隻騙那些不幹好事的壞人,但是,劉知府例外,除了破解方法,其餘,無一虛言。從來沒有任何人再比她命格犯煞了。妲己和褒姒,還比不上她的一個小指頭。”
男子一愣,“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