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 月光與額頭(2 / 2)

高捷點點頭說:“是呀,不幹活就沒飯吃啊,雖然他最近這幾年不是把我扔到孤島上,就是把我扔在沙漠裏。但是也有幾個月我一直跟著他走南闖北的幹零活,我們有時候去黃金灣給海盜們卸貨,有時候去密西比去給大種植園摘棉花……”

毒仙打斷了高捷說話,俯下身子,拍了拍高捷的頭,說:“辛苦你啦!”

“不辛苦,我老爸說了,有頭腦的人就坐生意,有才華的人就去搞藝術,我們什麼都沒有,就隻能到處打零活啦!”

“哼,你老爸還什麼都沒有?他最有本事了,隻要他願意,別說什麼公爵侯爵,親王國王也做得,還黃金灣卸貨,裝模作樣,黃金灣的海盜之王不是每天哭著喊著要把七個女兒都嫁給他?還什麼密西比摘棉花!密西比的主教看見他就會跪下親他的腳趾頭,誰不知道他和教皇妹妹那點腥膻事啊!”

“額……毒仙姐姐,你這是在吃飛醋麼?他這不是把我扔在這了麼,說明,他要不了幾天就會來這了呀。”

聽到高捷這麼說,毒仙那雙大眼睛變的晶瑩起來:“真的?”

隨即她看向了遠處,似乎看到那個頭戴鬥笠,身穿破棉襖,腳趾頭露在草鞋外麵的男人的樣子。

“榮華富貴對他來說唾手可得,可他偏偏要給人做苦力,你老爸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有秘密的男人最帥了……”

高捷收回思緒,搖了搖頭,他一直知道自己老爸高不逆感情史豐富,天涯海角各種名聲顯赫,手段了得的女子愛他愛的發瘋,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道該找誰問,雖然他現在虛歲已經十四歲了,可是他老爸爸那些狐朋狗友依舊把他當做那個可以任意彈小jj的小孩子,對他不是嘲笑就是誆騙,想到這,高捷憤恨的砸了一下桌子。

突然整個屋子裏都靜了下來,所有的噪音都在刹那間戛然而止,屋子裏的人都一動不動,高捷知道有突發狀況發生了,他靜下心來,動用起各種器官的感知能力,這是他多年的野外生活練就的本領。他察覺到額頭與月光被一夥全副武裝的騎士包圍了。

“多少人?”高不逆說話了。

“五十多個。”和高不逆坐在一起的一個獨眼的男人說。

“五十五。”角落裏的一個精靈用特別蹩腳的通用語說。

“嘎吱”酒館外麵的院子裏,傳來一個人踩斷地上的樹枝的聲音。

“恩恩”那個人清了清嗓子,然後說:“我的朋友,月關與額頭裏麵我的朋友們,遵循偉大的矮人祖先製定的律法,帶著我的敬意,如您所見,我將站在火炬之下五分鍾,讓你們看清我的麵孔,是友非敵。”

這套說辭,是矮人中流傳的一種禮節,長弓之戰之前,矮人生活在地下,在某次大型內戰之中,形成了這套禮節,有一種說法是為了分辨敵我,也有一種說法是為了讓主人收拾好房間以接待客人。

矮人被趕出原來的家園,來到聖女峰下蘇塔德高原之上三百年了,這種火炬之下的對話,作為一種維持矮人的民族性的文明禮儀流傳了下來。

月光與額頭的矮人老板卡裏多.炭鉗和他的侄子班普.炭鉗,一個人拿著戰斧,一個人拿著弩箭走出了屋子。

“我們不認識你,火炬之下的人類。”

院子裏站著的是一個高大的騎士,穿戴的盔甲十分華麗,鏤空和花紋多且複雜,同時也被打磨的很光亮,他把頭盔夾在腋下,另一隻手舉著火把,照著自己的臉。

“當然,您不認識我,我是頓河皇國伊凡雷皇帝陛下的禁衛軍軍官。”

“什麼事?”

“偉大的光榮的大河之役開始了,皇帝陛下要求他領內所有的貴族在……”

“這跟我們矮人有什麼關係?”

“根據第一次長弓之戰的戰後條約蘇塔德高原是我國的領土。”

“那是你們和精靈族的條約,不是和矮人的!”卡裏多想起了亡國的恥辱,憤恨的說。

“但是你們的國王,尊貴的矮人王黑鐵陛下已經下達了集結的命令。”

“他不是我們的王,我們的國家早就沒有了!我們是聖女峰的山民,野人。你回去吧,我們不會為了你那該死的國王去打仗的。”

“當然,當然,您有理由做出符合您意願的決定,如果你們不響應此次征召的話,國王陛下希望你們能做另外一件事,就是交出一個叫高不逆的唐國人。”

“去你媽的,矮人從不出賣朋友。”卡裏多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月光與額頭周圍的樹林裏,人影憧憧,並發出了一些金屬碰撞的聲音,可能是重甲騎士在移動,也可能是刀劍出鞘。

“肅靜!”院子裏的騎士壓著嗓子喝了一聲,樹林裏果然沒了聲音。

“尊敬的卡裏多閣下,您還是進屋去問問高不逆先生的意見再做決定比較好!”

“不要,我不認識什麼伊凡雷,我不去!”屋子裏的高不逆可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