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澈在主帥帳篷裏聽著塔爾突襲邊關的消息,神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樣,這卻讓那傳信的人有些不解了。
“主上,我們該如何行動?”
花明澈淡淡一笑,“按兵不動。”
“這……”傳信的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瞧著花明澈。若是他說繼續攻打京城,或是派人支援邊關他都能理解。可是這按兵不動,是怎麼回事?
花明澈瞧著他屬下這幅樣子,這才解釋道:“我在邊關留的何止二十萬大軍,況且由樊將軍鎮守,邊關不會有事。而京城……”花明澈笑了笑,眼睛中略過一絲精芒,“太子手下的所有勢力都彙集在此,若是硬碰,結果如何還很難說。我們必須采取別的法子。”
送信的人聽完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的主上,心裏佩服的那是五體投地。
花明澈揮揮手,道:“下去吧,順便與他們說一說,讓他們放寬心。很快,我們就能夠進京了。”
“是。”那人一蹦老高,直接竄出了營帳。
在他離開後,花明澈凝視著帳子大門,忽的歎了口氣,墨眸中湧出了一絲惆悵,但隨即卻被一抹亮色取代,溫柔的似山中清泉。
“很快,就能見麵了……”
接下來的幾日,邊關果然傳來了捷報,塔爾的軍隊被全數擊退,樊亭風一鼓作氣率領將士打入塔爾腹地,將塔爾皇族圍困在皇城之中。
而京城這邊,卻無半分動靜。
饒是有景王先前的解釋,他們還是有些不耐煩,可是景王仍然不動聲色,每日在營地閑適地散步,溫和地與將士聊天。
就在他們忍耐不住想要領兵出擊的時候,京城的數十萬守衛,突然出了事。
他們的將軍,在睡夢之中被人無聲地奪了性命,直至清晨才被發現,將軍大印也不翼而飛。
這事讓京城守衛害怕不已,但是對景王的人來說,卻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花明澈當即下令,攻打京城。
在太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重新調兵遣將的時候,出其不意的一擊,讓群龍無首的守衛亂成一團,大半投降拜倒在景王麵前。
就這樣一步一步地,終於站在了京城城門之下。
花明澈身處大軍中央,遙望著冰冷而古老的城門,眼中神色變幻,卻最終歸於一聲歎息。
終於,回來了……
城樓之上,太子身著赭黃朝服,用金冠束著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負手而立,聲音用內力遠遠地傳了過來:“王弟,許久不見。”
花明澈笑了笑,“許久不見,臣弟一如往昔,可王兄卻變了。”
這天家的兩兄弟隔著萬人交談的場麵極其奇怪,可是將士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打擾他們。
“我不會放你過去。”太子冷笑一聲,直截了當的開口。
花明澈遙望著他,驀地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恐怕,由不得你。”
身邊將士聽聞,立刻下令,令攻城先鋒準備。卻沒想到太子的聲音再次遠遠傳了過來:“你就不想見見父皇嗎?”
花明澈墨眸中有光華一閃而過,卻抬手示意身邊人不要輕舉妄動。
“父皇何在?”
太子未動,後麵有兩名侍衛架著一人上前,那人花白的頭發淩亂,遮住了大半麵容,一身長袍也褶皺不堪,身體疲軟的似乎沒有半分力氣,隻能借助著身邊的侍衛維持著站立的姿勢,狼狽的樣子無法令人聯想到竟然是當今聖上。
花明澈隻是掃了他父皇一眼,眸光冰寒直視太子,冷聲道:“父皇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相待?!”
這話一出,立即引起了周圍將士的共鳴,太子本就是儲君,未來的皇帝,卻為何要逼宮,謀逆篡位?
誰知太子還未回應,城樓之上卻有一人身姿纖秀,身著品竹長衫,悠悠笑道:“自然是因為太子不是皇家血脈,名不正言不順。”
“放肆!”
趙無痕語驚四座,這驚天的消息還沒有讓眾人反應過來,太子身邊站著的趙丞相忽然漲紅了臉,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