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一天清早(1 / 2)

嶽西抱著後腦勺緊閉著眼睛,把腦袋紮在了雙腿之間不出聲。

她越是如此,雲畫與霞染便越是害怕,兩個人一個人的用力怕打著她的後背,另一個則幹脆爬上了床去,試圖把嶽西的身子板直,看看她到底是死是活!

“主子,您言語一聲,就一聲……您這樣不聲不響的,奴婢們害怕啊!”雲畫手下的力氣加大了不少,現在她啥也顧不得了,隻覺得隻要能把主子的身子扶起,主子就能好好的。

“玩命把老子掰直了是找攻麼?”嶽西再不說話肩膀都要被雲畫給捏碎了,她勉勉強強地睜開了眼,要死不活地吐露出這麼一句,雲畫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她是跪在床上。兩隻手還停在嶽西的消瘦的肩上,驚魂未定地說道:“攻……攻什麼?”

黑暗裏待得久了,嶽西的眼睛已經有些適應。她一手繼續揉著還痛的絲絲拉拉的後腦勺,一邊斜睨著雲畫說道:“掰直了老子也沒用,這一下子也萎了!我說你們兩個搞什麼?老子的枕頭呢?燒了?”

那股子不適的痛感總算是慢慢的過去,嶽西把手放下來支在膝蓋上側頭看著兩個人:“就算是燒了也別擺塊方磚在床頭演枕頭啊,老子這著著實實的一躺,要是再用點力氣,能把腦袋開了瓢!”

“主子,這不是方磚,就是您夏季裏用的那個瓷枕啊……”琢磨了一陣,霞染先明白過來嶽西為什麼說這個枕頭是方磚‘演’的了,原來主子是懷疑頭下躺的不是枕頭呢。

瓷枕?嶽西也住了嘴,在嗡嗡作響的腦袋裏搜尋關於這方麵的記憶……

“我勒個去的,這麼硬的東西就是夏天睡著也受不了啊!”她記起來了,韓月夕是個生活講究的人,一年四季使用的東西都會應季而調換。

就算現在住在了這幾乎一貧如洗的行宮裏,她還是要擺個譜,哪怕是夏天換了這個枕頭,硌得腦袋生疼,她依舊堅持自己作為一個有身份的女人做派,到時候就讓雲畫她們給換上。

“都回去睡吧,我這裏沒事兒了。”平白無故地自己給自己腦袋磕得七葷八素,嶽西撇著嘴都不知道該罵點什麼好了,隻好揮揮手把一雙筷子似的立在床下的兩個人轟走。畢竟大殿裏還是太冷了,她們兩個一看就是剛才也進了被窩,現在穿的單薄,依靠著站在一起都有點哆嗦。

“主子,要不傳禦醫吧?”霞染還是不放心。

“快歇了吧!”嶽西反手把後麵的瓷枕拉到了床裏隨便一丟,才側了身又要躺下。“蘇謹言自己都說自己是個獸醫了,你們是覺得老子像驢還是像馬?”

“……”雲畫和霞染盡量保持著端莊的姿勢行了禮告退,然後退回到了偏殿,嶽西才躺下,就聽見偏殿裏傳出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聲:“主子現在瘦的啊,那張臉也顯得老長,還真有點像……”

“雲畫!”霞染盡量小聲地嗬斥著她:“那是主子!”

悉悉索索地輕響過後,偏殿裏再沒了聲音。

嶽西側身攤在沒了枕頭的床上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摸索著:“老子的臉到底有多長啊?讓她們笑成那德行……”

韓月夕的麵容嶽西是見過的。不過,她見到的是已經死翹翹之後的韓月夕的麵容。一個死人的麵孔,又是纏綿了病榻不少時日的病死的少女的麵孔能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