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5荷包(2 / 2)

王守仁有些頹然,他沒有資格,十方衛也沒有資格請求晨秀,這是個無爭的事實。

十方衛的最終歸宿竟然不是保家衛國而亡。

這一次的溝通無疾而終。

秦智已經連續好多天在外了,連續那位蔣小姐都不常在府裏。

晨秀撇下身邊的侍女,來到一座荒廢的小院前,雜草叢生,斷壁殘垣,柱子上的漆斑駁,門上的匾額已經辨不清字了。

晨秀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鼻,灰塵漫天,很是嗆人。

一陣陣回憶像是打開的閥門,爭先搶後的湧出來。

蹣跚學步的小娃娃,裹得跟個球一樣圓滾滾的,溫婉的女人雙手駕著她的雙臂,緊盯著身下的孩子,生怕她摔倒了,一旁的石桌上,一個小女孩兒正在臨摹著規整的書法,墨汁濺到臉上,肉肉的小手抹過去留下黑黑的長痕,像小野貓的胡須,引得旁邊練武的英武男子哈哈大笑,蹣跚學步的娃娃看過去,笑得眯了眼,女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隻待練字的小女孩兒後知後覺,跑過去抓著男人的長衫抹去,哪兒知小臉上擦得更.多了,又是一陣陣歡聲笑語。

門外的侍衛侍女神情放鬆,聽著裏麵的笑聲,也跟著心情好了起來。

晨秀沉浸在歡樂的回憶裏,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好似回到了那個時代。

腳下傳來的痛意打破了沉浸在回憶裏的人,晨秀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不複方才的失魂。

她拿出一隻荷包,就是阿嬸兒臨走前給她的,裏麵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塊很普通的石頭,但那是她父親留下來的,是他和母親的定情物,母親曾經將她的那一個埋在這座小院的柳樹下,她說,等她老死後在挖出來隨葬,這樣就能將父親的愛意帶入黃泉,她就無所畏懼了,誰知道,他們都沒有等到那個時候。

晨秀覺得心裏很壓抑,沉重,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四處亂撞,透骨酸心,痛心入骨,一度讓她喘不過氣來。

冬日的柳樹如今隻有條條樹枝,沒有當年的繁茂,也沒有那樣的妖嬈,狂風帶起枝條,像是被人發了狠的抽打,冰冷刺骨。

晨秀蹲著身子,拔除雜草,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個位置。

一個深深地大坑之中,一隻巴掌大的陶罐被層層包裹著,完好無損,可見埋得人有多精心。

晨秀看著那個泛著光澤的陶罐,竟有些不敢下手。

拆下塞子,裏麵竟然還有淡淡的香味,那是她母親放的一些香料。

裏麵同樣是一隻荷包,和晨秀手裏的一模一樣,隻是這個是嶄新的,上麵的圖案清晰明顯,栩栩如生,就像新的一樣,晨秀將兩個荷包疊在一起,珍惜的揣入懷中,把罐子依舊埋在了原地。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悄然離開。

一個黑影跳下斑駁的圍牆,看著被晨秀埋著的罐子,又轉瞬離去。

荒廢的庭院柳枝依舊在抽打,野草被吹成一團,塵土飛揚,絲毫看不出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