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皎皎明月高懸天際,暗光幽幽,散發出陣陣寒意。
悠悠小院裏,在月光的鋪撒下,雪白的蘭花悠然,像披著輕紗,漫漫輕舞,似仙子一般聖潔高貴,不可沾染。房內透著微弱的燭光,淡淡的散出窗外。
房內女子背影消瘦,麵無脂粉,發無飾品,細葉柳眉,明眸善睞,朱唇不點,發髻輕挽,披散在後背,偶有幾縷垂在胸前,那女子將它輕輕別在耳後,燭光照著麵上的絨毛,寧靜祥和,如遠山芙蓉,腳邊還窩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大狗,一呼一吸之間吹動著嘴邊的胡須。
隻見那女子手指不斷穿梭,針線似在掌上跳舞。隻見上麵送子觀音一臉慈悲,嘴角含笑,輕手拖住手裏的娃娃,穿著一身大紅肚兜,露出藕節般的四肢。身後祥雲縹緲,腳下蓮台大開,全然不似繡出來的,隻給人活生生的站在麵前一般。
女子放下針線,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伸手拿過桌上的茶杯,就這冰涼的茶水潤了潤幹燥的唇。
“叩叩。”
“進來吧。”女子放下手裏的茶杯,看著來人的方向。
“姑娘,現在已經很晚了,晚上繡對眼睛不好,前幾天不是還吵著眼睛疼麼。”平心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無妨,劉夫人最近催得厲害,她的女兒已經找了我多次了,老是拖著也不是辦法,反正早點弄完早點了事。”女子笑了笑,又拿起手裏的針線繼續開始了。
“姑娘,您的速度已經是夠快的了,她們不知道您的苦累,但是您不能不心疼自己啊,再說了,咱們公子又不是養不起您,安平侯府多您一個人又不會窮,您又何必去找這些勞苦活兒做。”
看著油鹽不進的女子,平心眼裏幹著急,奈何女子向來不聽勸告。
女子看著苦口婆心的平心笑道,“有您老人家心疼我,我就知足啦。反正我在這裏也沒事做,多繡繡還能提高繡工,不是也挺好的嘛,你看看,我就快要繡好了,這一幅完工了,我就休息一陣子,不礙咱們平心的眼睛了,好吧。”說著,舉著快要完工的繡品討好似的向她看去,不時還眨了眨眼睛。
“姑娘,您真是好歹不聽,等您眼睛疼的時候不要找我拿藥,哼。”平心悶聲哼道。
“行行行,怕了你啦,今天就不繡了好吧,我的姑奶奶。”女子想著反正近幾日就要完工了,倒也不急於一時了。
“那行,姑娘你先睡,我替您滅燈。”平心走近了些,有些迫不及待的替她收拾東西。
女子看著貼心的侍女,一時覺得心理暖暖的。
過了一會,平心看著緩緩進入夢鄉的女子,輕手輕腳的滅燈關上了門。
隻是在黑夜裏,眼神不似方才的溫和善良。
另一邊,剛剛出來的平心跪在地上,無悲無喜,全然不似之前的靈動活潑。
“公子,程姑娘身上並沒有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且兩年來,我們並沒有探出她的口風,要麼就是她不知情,要麼,就是她深藏不露,隱瞞太深。”平心皺了皺眉頭,想著那女子的言行舉止,到更覺得是前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