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裏,連風都吹的靜悄悄的,帶著夜特有的詭秘。一隻手指輕輕的敲擊在紅木的桌麵上。一下一下,寂靜的空間裏因為這樣的敲擊而震顫。
“你怎麼回來找我呢?”滄桑的聲音帶著堅硬的嚴酷。
一抹投射在地上的臃腫的剪影聽到這話,先是一個震顫。繼而微微躬了一下身子。笑道:“王爺在朝堂之上威嚴並重,是百臣之楷模。下官自是敬仰不已的了。早就是想要好好的孝敬一下王爺,隻是一直的都沒有什麼機會。”
“嗬嗬。嚴重了。老夫也隻是為皇上辦事罷了。談不上什麼楷模之類的。”蒼然的聲音再次想起。
“哪裏,哪裏。王爺這是謙虛了,誰不知道安遠王爺的大名啊。安遠王爺輔佐皇上大政。一直是勞苦功高的。世人是敬仰都來不及的了。下官一直就想要好好的孝敬一下王爺,隻是一直的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次聽說王爺的身子不適,所以就準備了一些薄禮,希望王爺笑納。”
身後的一隻手微微一動,一個小廝眼疾手快的將手中的捧著的一個禮盒送到了主人的麵前。
賈赦一看,雙手接過,親自捧到了安遠的麵前。打開給安遠看。安遠原本並不為所動的,淡淡的瞥了一眼。待看到盒子裏麵的東西的時候,眼睛瞬間放出了明亮的光彩,身子摹的站了起來。雙手小心翼翼的捧過盒子。
賈赦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得意的神色。卻仍是一副恭敬謙虛的樣子。
“這可是那失傳已久的張匠人的茶具?”蒼然的聲音中帶著點點的激動的顫抖。
“王爺好眼光。就是那有名的張匠人的手藝。”賈赦恭敬的一拱手說道。
安遠端起手中的茶具像是看著一個稀世珍寶一樣的神色。眼神微眯,口中嘖嘖稱讚。“果然是好東西。造型古樸不失雅致。於細微處見真章。”稱讚了一會方回頭對著賈赦笑道:“這茶具至少有百年了吧。”
賈赦諂媚的笑道:“王爺好眼力。真真是識貨的行家。這東西到了王爺的手裏才不埋沒了呢。”
安遠哈哈一笑,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茶具,道:“這世上行家多得是,哪能輪得到老夫啊。”
“王爺,您這是過謙了。”
安遠吩咐著貼身的小廝將茶具妥善的放好。方重新坐下,眼睛看著賈赦,帶了一些打量的神色。
一隻手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胡子,一邊笑道:“賈大人這次來找老夫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老夫幫忙的?賈大人盡管說。老夫若是能辦到的事情必然會好好的幫助賈大人的。”
賈赦一聽忙堆起滿臉的褶皺,笑開了:“王爺這是說的哪裏的話,下官隻是來看一看大人的身子,那是敢麻煩大人的。大人這是跟下官見外了。”
安遠麵上嗬嗬一笑,心內卻暗暗的嘀咕:黃鼠狼跟雞拜年不安好心。無事不登三寶殿。遂笑道:“賈大人的一片心意,老夫是領了的。賈大人若是有什麼事情要找老夫一定要開口。老夫還是那句話,隻要老夫能夠辦到的,一定幫助賈大人。”
賈赦喜道:“那下官就在這裏多多的感謝王爺的厚愛了。”
“哪裏哪裏,都是同僚,都是為皇上辦事,豈能說這樣見外的話來。咱們這也都沒有外人不是?”
“那是那是,不是什麼外人,咱們都是一家人,王爺若是以後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一定要開口。下官一定萬死不辭。”
安遠心內經過這幾句話的來往是明白了賈赦這次來的目的。是來找靠山的啊。擺明了想要投靠自己的啊。隻是……
眼神一動,遂雙手抱拳笑道:“老夫差點都忘了恭喜你了,賈大人。”
賈赦一愣,自己有什麼好恭喜的。
“賈大人的外甥找了回來,還被皇上厚愛,封了王爺。這可不是賈大人的喜事嗎?”
賈赦一聽,麵上先是黑了一半,但是一想到這裏是王爺的府上,不是自己的家裏,可以任由自己發脾氣的。遂打起笑臉,勉強的笑道:“王爺過獎了。說句實話,下官可沒有這樣的外甥。”憤怒夾雜著酸溜溜的口吻讓安遠的眼睛一動,有什麼東西忽的略了過去。
狀似不解的眨了一下眼睛,驚異的問道:“哦,賈大人這是從何說起啊?”
賈赦一隻,這事情可怎麼說啊,說出去丟人的可是自己呢。但是看著王爺一臉希冀的神色,不得不硬著頭皮將那一次的難堪全說了出來。
半響,安遠狀似憤怒的一拍桌子,氣道:“豈有此理,竟有如此不懂禮數的小輩。真是沒了賈大人一家的家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