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已經邁出一步的腳頓住了,有些焦急的瞧著王夫人,還以為有機會去處理一下這件事呢!這下可怎麼辦?但是七七可是王妃,她說的話誰敢不聽?就是王夫人也沒辦法,隻好幹瞪眼的又站回了王夫人身後,心裏不停的盤算著,萬一一會兒咬出她來,她應該怎麼辦?把王夫人供出來?怕也沒什麼她的好果子吃,她跟著她們太太大半輩子了,她家太太是什麼手段她最清楚了,這麼做別說是她自己的,怕是連著她家裏人都落不得好,她們太太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可如果不說,這林姑娘可是有大靠山的,她這條小命怕是保不住了。唯一的希望就盼著那些人查不出什麼,或是大夫能將這所有的事都抗下來。
隻是可能嗎?當然不可能?誰不怕死?那大夫和小童早就聽聞了風聲,聽說他配的藥吃死了人,想逃可已經來不及了,被帶上來的時候已經三魂嚇掉了兩魂,跪在門外磕頭都磕出了血將周瑞家的將腐參交給他入藥的事一五一十的都交待了。
賈母一聽同她所想的差不多更是又恨又氣,恨的是這藥她也是有吃的,是不是對她也有什麼不好的想法?要不是她之前的藥沒吃完先沒去領這藥,是不是今兒她也要同她這苦命的外孫女一起去做伴了?
氣的是到了這會兒了,她還要想辦法來為她遮掩,為了賈府的名聲,為了元春的前程,為了寶玉更好的婚事,那惡毒的女人都不能有事。
周瑞家的雖說已經做好了犧生自己的準備,可誰沒有個求生的欲望,跪到眾人麵前的她瑟瑟發抖,瞧著那一道道恨不得生吃了她的目光她越發覺得冷,張了張嘴卻沒吐出一個字來,抬頭瞧著她的主子,雖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希望她能救一救自己。
可王夫人是什麼樣的角色,棄卒保帥是她慣用的伎倆,見周瑞家的瞧過來微眯著眼瞪著她,冰冷又狠毒的說道,“你這個毒婦,我賈家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你竟然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我這些年讓你管著我名下的莊子、鋪子,你從中撈的也不少了吧!供著你那女兒、女婿在外頭開著鋪子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不說什麼了,如今你越發的膽子大了,竟然敢用這等黴參換了好參去換錢,出了人命我也不能擔著你,你就等著自食惡果吧!”
周瑞家的聽到王夫人提起她女兒女婿,自是知道她在敲打自己,自己那女兒女婿雖說是白身不是奴籍,可賈府的當家夫人要拿捏她們還是跟弄死條小蟲子一樣容易,雖說她認下這事她們也不一定能落得好,可明眼人誰都知道誰是主謀,她這麼個小角色借她個膽子還不敢換了給老太太、林姑娘做藥的參,所以說不定還波及不到他們身上。
想了想周瑞家的一狠心獨自認下了這事,“王妃娘娘,老太太,太太息怒,都是老奴的錯,我一時糊塗貪了小財,頭些日子輸了錢手頭有些緊,就想著換點好參出去當了換點錢,哪成想忍出了這等禍事,要打要殺老奴都認了,我給林姑娘賠命!”
這一番話說出來王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就知道她是個識實物的,瞧在她跟著自己這麼久的份上,以後也會接著照顧著點她的女兒的。
七七冷眼旁觀著這一對主仆兩個演戲,屋裏誰也不是傻子,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一時連哭泣聲都小了不少,所有人或明或暗的都在瞧著王夫人,瞧她接下來打算怎麼演。王夫人自是知道別人都在懷疑她,可是那又怎麼樣?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別混賴在她身上。
淡定的坐直了身子,正打算叫人來將周瑞家的拖下去了解這件事,就見一道人影衝了進來上前一腳踢在了跪在地上的周瑞家的後腰上。正是那一直被眾人瞞在穀裏才聽到了一絲風聲的賈寶玉。
隻見他瞪圓了雙目,紅腫的眼中滿是血絲,他先是瞧了躺在床上的黛玉一眼,旋即又連連踢了數腳,邊踢邊罵道,“你個 混賬東西,誰讓你貪財?誰給你的膽子?害得林妹妹病的越發重了,瞧我不打殺了你。”